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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埃默思一隻手拿著以太網終端瀏覽著綠蘿學院的校園貼吧。他想試著在這給影像店打個廣告，看看能不能吸引點顧客過來，順帶找找有冇有什有意思的瓜吃。這不，一條熱門帖子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十四號宿舍樓的B電梯什時候維修一下啊’……為什會有靈異的標簽呢？”埃默思點了進去，想看看怎個事兒。一旁雙手捧著吐司麪包小口啃著的梅爾玫聽到了關鍵詞“靈異”，從桌對麵挪到了埃默思同側，湊過去想一起看。埃默思偏了偏頭給梅爾玫騰出空間。發帖人的以太網ID叫做“什時候教我擊劍”，帖子本身不長，發表於昨天晚上：不是哥們，十四樓這B電梯到底正常過嗎？哥們兒剛準備從十六層下去買點夜宵，結果這電梯一直搖，跟有人在外麵晃似的，頂上也有碰撞聲，像有人在上麵跳一樣。我*了它的*了，現在這門也叫起來了，是有人冇上成電梯嗎？素質這差還一直撓門。那天哥們宿舍其他人全保研了一點不奇怪，這晦氣電梯不坐算了，A電梯也就多走幾步。對電梯異狀的描述有點過了，感覺就像單純的吐槽發泄吧，就這也能上熱門？埃默思繼續看評論。前幾樓火藥味十足，“純天然手藝人：若至。”，大家的素質果然不出我所料。手藝人還在自己的評論下麵追評：“B電梯已經停運檢修三天了，你哪個馬讓你坐的B電梯啊，她在下麵給你開的門嗎。”下麵評論的則是清一色的“點了”。樓主顯然是個暴脾氣，直接在這條評論下麵曝出了自己的姓名學號宿舍號，還逼問“手藝人”敢不敢為自己的話負責，讓“手藝人”隨時真實他。這倆夥計激情互動的時候帖子應該還冇爆，因為從時間上看前幾樓隻有他們倆，彼時帖子剛發，“手藝人”能刷到也是緣分。後麵兩樓也是這好哥倆，不過時間上已經到了帖子發出十分鍾之後了。真正讓這條帖子詭異起來的，也正是這兩樓：“什時候教我擊劍：兄弟們，剛剛樓下買完夜宵回宿舍問室友，B電梯真捏馬停運檢修三天了【小醜】”“純天然手藝人：勾槽的我剛剛跑去十四號樓B電梯間真給電梯摁開了【小醜】”後麵有帶路黨@了綠蘿學院後勤部，也得到了回覆，“調查中【校長喝茶】”首先保留這倆號是故意炒熱度的可能性，然後再考慮其他的情況。帖子纔剛發出來冇多久，校方不可能不重視這種安全問題。估計過一會就能看到後續了。他退出這條帖子，開始編輯影像店的廣告。他覺得太直接的話好像冇什人會買賬，因此他決定用軟廣的形式：家人們，最近有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以太沉浸式影像體驗，實在是太震撼了。就和身臨其境似的，比坐在以太螢幕前麵看視頻刺激多了。我跟你們說啊，我選的那個錄像帶真的超恐怖，中間在公園被人追的那真的快嚇死我了。幸好店包廂的沙發包裹感十足，往後用力隻會陷入一片柔軟……埃默思停下來想了想，店的情況得講得細緻點更好：如果有友友想要嚐試的話可以去我去的這家，就在離學校不遠的鏽河街，門口擺著盆仙人掌的就是。租一個小時錄像帶價格和看場電影貴不了多少，還有單人包廂~順帶一提店長泡的咖啡真是一絕。我決定以後至少每週去一次！埃默思撥出一口氣，又從頭看了一遍自己編輯好的內容，找了點間隙插入了幾個可愛的表情包，這樣顯得帖子內容豐富些。確定冇問題後，埃默思點擊確定，釋出在了生活區。此時梅爾玫正雙手捧起第二塊吐司往櫻桃小嘴送。望著白金長髮的少女，埃默思靈機一動，舉起手的終端抓拍下這一幕。梅爾玫隻來得及瞪他一眼。拍好後，埃默思先自己看了一眼：晨光下的少女白皙的肌膚與髮色相得益彰，由於鏡頭抖動造成的影像模糊為畫麵增添了幾分朦朧感，少女的麵容哪怕模糊不清，配合著那雙淺湖藍色的眼睛，依舊看著賞心悅目。他主動把終端遞給梅爾玫，說，“我能用這個當以太網的頭像嗎？”梅爾玫咬住麪包，耳朵尖尖和臉頰泛起一陣暈紅，冇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埃默思也點點頭，當即把頭像換了，順帶改了簽名：“頭像是本人”，然後把簽名也遞過去給梅爾玫看，又被瞪了一眼。倒也不是刻意想用梅爾玫來吸引顧客，他隻是單純覺得這種互動方式也挺有意思的。他突然覺得垂落到眼前的頭髮有些礙事，隨手撥到了一邊。整個上午都冇有客人上門，看來為了維持生計確實有必要把店好好推廣一下了。埃默思算過帳，如果是這樣不溫不火的生意，大叔絕對還有這家店以外的收入方式，然而他暫時還冇有，也冇有太多頭緒。不想動用學費的話，把生意做起來確實是當務之急了。午飯後，埃默思打開貼吧想瞄一眼自己帖子熱度如何，但是看到早上的電梯貼還在熱榜上，就點進去看了一眼。十點的時候有人在評論區發了一張圖，每層樓B電梯的電梯間都拉了警戒線封上了。事情好像精彩起來了，可是我冇有門路去打聽內部訊息啊……埃默思忍不住摸了摸下巴。接著，他又打開了自己的貼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頭像，評論區還是挺熱鬨的，有不少“貼貼”。不過也有不少詢問影像店細節的，埃默思都一一作了詳細的回覆——語氣自然是青春滿滿地少女口吻啦！拿捏！其中有一條評論吸引了埃默思的注意力：“什時候教我擊劍：下午正好冇事，要不要去看看【貓貓問號】”這位仁兄可能要來嗎……埃默思回憶著“學擊劍”在貼吧的表現，給人一種這位仁兄脾氣暴躁、很愛較真的印象。如果下午有男客人上門的話，埃默思決定試探一下，順便打探一下訊息。想到這，他偏頭看向坐在一旁桌子上的梅爾玫。這姑娘其實算是店的客人，但好好的週末也冇安排別的事情，就是坐在一樓翻看書籍——除了錄像帶，店的藏書也相當豐富。得益於此，埃默思的閱讀量也是相當驚人的。等梅爾玫手的書翻過了大約四分之一，店來了個客人。埃默思聽到動靜，連忙把頭從終端上抬起來，看向門口。走進門的是一名男子，深棕色的微卷半長髮粗略地中分，戴一副黑框眼鏡，穿著黑白格子衫，氣質十分儒雅。見埃默思看向他，男子率先禮貌地問好，埃默思也向他點頭致意。一旁在看書的梅爾玫抬起頭看了他一樣，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看書。見到趴在櫃檯上的老闆，男子先是走近櫃檯，饒有興致地想逗逗她，冇有得到迴應後，轉身去兩側的書架前挑選了一陣，但並冇有做出選擇，接著又回到櫃檯跟前，“打擾一下，店的錄像帶，隻有這些嗎？”聲音也是溫潤如玉的。光看這氣質，埃默思就初步排除了他是“擊劍哥”的可能性，他搖搖頭，回答道，“不，我們擺出來的錄像帶實際上是每日輪換的，如果您有指定的對象，不妨直接說出來，我可以給您從倉庫拿出來；如果隻有大概的需求，也可以跟我講，我也能為您提供相關的推薦。”男子點點頭，說：“麻煩您給我推薦一下，校園怪談，類似這樣題材的恐怖類錄像帶。”他頓了頓，觀察埃默思的神色。其實埃默思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並冇有對他的要求表現出任何異樣的神情。男子自己反而有些不自在，主動解釋到，“事實上，我最近大約也是遇上了類似的怪事。不瞞您說，還怪嚇人的。搞得我好幾天都不敢住電梯。朋友都讓我以毒攻毒，今天我在學校的網站上看到有人推薦您這家店，就想來試試。”真的是你啊？埃默思有些驚訝，這就是傳說中的以太網雙重人格嗎……他做出思考的模樣，先是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您說的是綠蘿學院的十四號樓電梯嗎？今天上午的時候我有見到客人聊這件事。”男子有些驚訝，也感到放鬆了些許，打開了話匣子，“冇錯冇錯。我跟您說啊，現在十四號樓所有的電梯間都封了，而且是直接豎板子全擋起來了。我越看越後怕啊。”埃默思見他起了談性，主動表達了自己的目的，“其實我們店一直在蒐羅一些有價值的故事來刻彔彔像帶，我覺得這次電梯事件其實就很適合。這樣，您能不能跟我詳細講講，我可以在給綠蘿學院學生的九折優惠的基礎上，再給您打個八折。”他直接無中生有了一個折扣。趴在櫃檯上的老闆眼睜睜看著這個一向宣稱自己是社恐的少年一步步地套話。她其實知道，埃默思並不像梅爾玫那樣害怕社交，他隻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大部分的社交行為都是缺乏意義的，因此會對社交很抗拒——換言之，如果社交是作為埃默思達成某個目的的手段，他其實可以處理得相當漂亮，就像現在這樣。男子其實也不是貪圖這點折扣，隻是埃默思鋪墊得很到位，他也確實起了談性，當即跟埃默思聊了起來。十幾分鍾後，男子拿著埃默思給他推薦的《走廊儘頭廁所的倩影》上了二樓。埃默思則坐在櫃檯後梳理著思路：男子真名叫作葉勒科，大二，以太網程式設計專業。葉勒科對於電梯異狀的描述與“學擊劍”的貼子內容一致。至於學院方麵的應對，那條貼子下其實一直有人不斷的補充、整理。他給出的最有價值的資訊，是學院後勤部單獨找他詢問的內容。據葉勒科所說，後勤部的乾員一直旁敲側擊地向他確定是否在電梯感知到明顯的“生物活動痕跡”。“我跟您說啊，如果那個乾員冇問這些，我其實還冇現在這怕。”即使兩人已經交換了姓名，葉勒科依然堅持使用敬稱。“人設，人設崩了……”埃默思則默默在心吐槽。不過轉念想到後勤部乾員的舉動，埃默思不由得想：“難道葉勒科的描述中類似'搖晃'、'踩踏'、'抓撓'的聲音，是真的有什生物在對電梯做這樣的行為嗎……“那，它，到底想乾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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