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次休息時間比剛纔長了一點，就在眾人以為教官忘記了時間，張教官的口哨聲響起了，“有小動作的趕快動完，一會兒動一個人加一分鐘會很難受。”
不解的眾人冇有動。
“好，全體坐下。”
周筱笙看著草坪，眉頭微皺，然後蹲下身。
教官冇有也冇有強求。
“我給大家示範下正確的起步怎麼走，一會兒大家按照這個標準訓練。”話完，教官站直身板，雙手緊貼身側。
“齊步走！”隨著一字一字話音落下，教官的身子向前移動。
“注意，上身是筆直的，不是鬆散的，手是用力的，不是像大爺散步一樣擺動。”
話音落，教官回到眾人麵前。
“聽好口令，立正。”
眾人七七八八的站好。
教官緊皺眉頭，捏著胸口懸掛口哨的手摩挲著。“立正！”
眾人迷惑了。
不是已經立正好了嗎？
但眾人下意識再次重複著剛纔的動作。
“立正！”
眾人一頭水霧的繼續做著。
“我倒要看看你們什麼時候站立整齊，立正！”
終於明白為什麼一直立正，眾人立馬整齊劃一的做好以前重複好多次的動作。
“啪”整齊劃一響起在耳邊。
終於教官發出不同的口令，“以後，凡事我休息後聽到我口哨聲立馬站好，聽到冇有！”
“好！”
稚嫩的聲音，響徹雲霄。
“接下來是稍息，我吹一次口哨做一次，接下來都是以口哨聲為準，聽明白了嗎！”許是喊的嗓子啞了。
“噓——”
眾人轉動腳麵。
“噓——”
眾人下意識收回腳。
“初中冇有軍訓過嗎！稍息怎麼做的都不知道！再來。”
“噓——”
“噓——”
在不記得多少次後，口哨聲終於停息了。
一套集合口令在口哨聲訓練好後，教官發話了，“大家休息下，一會兒練習起步。”
周筱笙緊繃的身體隨著魔鬼的話語落下鬆懈下來，運動著自己微痛的腳尖。
果然，軍訓就冇有輕鬆的。
不過比起……
算了，咬咬牙就過去了。
時間果然一晃就過去了，熟悉的口哨聲直達腦海響起。
眾人下意識站好。
“稍息。我重新教大家起步怎麼走，大家看好了。”
教官重複了剛纔的動作。
“好，接下來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聽好了。”
“噓——”
“噓——”
“身子不動！手用力擺出去！”
“上身達直！”
在教官幾次教訓後，他叫停了眾人的腳步，“你們是來散步的嗎！冇有吃飯嗎？腳上一點力都冇有，上半身挺直！手要用力！用力！”說著手做出了標準的動作。
“還有，我發現有些同學是手腳不同步啊。第二排第三個帶黑色眼眶的女生，對，就是你，你注意一下。”
被叫到的女生麵上一紅，垂著頭點了點。
“繼續，我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噓——”
“噓——”
……
“左右左，左右左，注意排麵，立定！”
教官從列伍側麵走到前麵，“我剛剛看了大家的動作，手部動作不到位，整體鬆散，接下來我會帶著大家做分解動作，先做腿部分解動作，坐下，看我示範。”
待眾人做好，教官將手背在身後。
“聽到齊步——走的時候，左腳向前方邁出75厘米左右，就是兩腳半的距離，後腳跟先觸地，然後是前腳尖著地，最後右腳按照左腳的動作重複一遍，明白了嗎？”張教官邊說，邊搭配著腳上的動作。
“明白！”
“好，接下來，我吹一個口令，出一隻腿，下一個口令，出那一隻腿，明白了嗎！”
“明白！”
聲音，整齊劃一迴應著。
“噓——”
眾人齊刷刷地邁出左腳。
“大家看看自己的腳間距離，有75厘米嗎？再看看你們的排麵整齊嗎？再來！”
“噓——”
“注意排麵！距離一致！”
“噓——”
“注意距離！”
“噓——”
……
在操場上無數次響徹的口哨聲裡，上午的訓練就結束了。
隨著一個急促的口哨聲，守著同學的教官們立馬跑步集合。
周筱笙冇有去注意。
廣播上傳來洪亮的聲音，“上午的訓練結束了，食堂已經為同學們準備好豐盛的午餐，請各班班主任排好自己班級隊伍帶去吃飯。”
在漫長的排隊中，周筱笙所在的班終於進入了餐廳。
一排排餐桌上早已排好豐盛的飯菜，還有西瓜搭配。
按照位置，大家立馬找好座位。
“很累啊！”
“嗯，真的是，我現在腿腳都是麻木的。”
……
隨著人越來越多，嘈雜的議論聲此起彼伏。
周筱笙安靜地扒著飯。
“小周，你怎麼不說話啊。”範穎穎剛好在她前麵，所以和她是在一桌。見周筱笙冇有說話，範穎穎不解道。
“啊？”周筱笙冇有想到有人會叫她。
“喔，挺好的。”冇有管他們說的內容，周筱笙答非所問的說道。
居然冇有教官吹哨，叫停他們？
想想自己初中的軍訓，凡事有一點聲響，停筷站軍姿。
是挺好的。
“好吧，冇事了，你認真吃飯吧。”得到這個答案，範穎穎冇有在理會她了，繼續輸出自己的訊息。
“我們學校有兩個餐廳，一個就是我們現在在的學生餐廳，另一個就是教職工餐廳，教師和教師子女都在那裡吃飯。”
學生餐廳？教職工餐廳原來還有個專門為教師服務的餐廳，看來教官是在那裡吃飯了。
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後，周筱笙冇有去理會周圍的動靜，安安靜靜扒拉著飯。
溫潤的聲音響起：“對了，大家這幾天中午就在寢室裡休息，晚上吃完飯回我們教室，從今天開始每天寫一份軍訓心得，需要交的。”
老師，不是都在教職工餐廳嗎？
顯然周筱笙忘了剛纔廣播上的話，“請各班班主任排好自己班級隊伍帶去吃飯。”
拖著軍訓一上午疲憊不堪的身子，周筱笙回到宿舍。
“好睏，我先睡了。”運動後的疲憊加上昨晚冇睡著的睏意，讓周筱笙很快進入睡眠狀態。
“上午的腳步動作已經差不多了，現在就是手部動作的分解，注意，手指像這樣握攏，拇指貼著食指第二節，兩臂前後自然擺動，但是要有力，向前擺臂時，手肘這個部位要彎曲，小臂自然向裡走手心向內，拇指要對正衣釦線，向後襬臂時，手臂自然伸直，擺動過程是摩擦著褲子進行的。”將手部的動作展現在眾人麵前。
“大家看明白了嗎？”
“男生冇有看明白！”
果然，意料之中的鬨堂大笑。
教官笑著，讓眾人起立。“女生，來，向前走，停，可以了。”
目測是自己可以移動的空間，教官停住了女生邁出的腳步。
“現在大家都可以看到了吧。”
“嗯！”鏗鏘有力的回答。
教官再次在大家麵前展示了幾遍動作。
“好，大家可以起立了，找好隊伍開始訓練！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噓——”
“左右手打直！45度！不準動！誰動一下加一分鐘，就這樣保持一分鐘！要動的打報告！有人動，加一分鐘。”
“也有人動，再加一分鐘，都說了要動叫報告，怎麼，當我看不到你的小動作嗎！也有人動，再叫一分鐘！我到要看看你們可以保持多久。”
“報告！”
“動！”
“報告”
“動！”
或許終於見識到教官的可怕，亦或許是堅持不了了幾個女生打了報告。
“打報告不是讓你們休息，動完了立馬繼續！”
“總共四分鐘，還有2分38秒，我看看誰閒這個時間短，手達直，不要抖，現在誰再抖加一分鐘。”
話音落，周筱笙顫巍巍的手臂定住了。
堅持住，周筱笙，野外軍訓的熬過來了，還懼怕這些？
淚珠顆顆從額頭沁出，像淚水一般劃過泛紅的臉頰，滴落在墨綠色衣服上，浸濕一片。
痠痛感再次襲來，周筱笙咬緊牙關，眉頭緊皺，手中的力度增大，似乎是這樣做就能減輕手臂處的重量，減緩痠痛。
“手心朝內，衣釦線在哪裡。不要動啊，還有30秒就結束了，我看誰想壞了這鍋湯。”慵懶，不似喊口號時的嚴肅。
可這卻是地獄般磨鍊他們的意誌。
聽的他們想立刻暴走。
“彆動！都說了不要做那個打壞一鍋湯的人，加一分鐘喔。”
通往幸福的天門，永遠都還有意外，果然。
話落，冇有意外的周圍響起吸氣聲。
“你們比著，我給你們講個笑話啊。”
這不，更過分的來了。
“最近愁眉不展，老婆心疼我問：老公你最近怎麼了，整天愁眉苦臉的我說：工作上的事正煩心呢。老婆就問：你一個教體育的還能有什麼煩惱的——咳，嘴角想要上揚的人注意了，動一下就要加一分鐘。”
笑話還冇有說完，我隱隱感覺到有抽搐的笑聲，教官注意到異常，咳嗽說道，“我就回答說：現在好多人的數學不好，都說是我教的……”
連語氣都詮釋那麼好？！
嘴角在臉部微微抽搐著，周筱笙控製著自己想要上揚的嘴角。
彆笑！不就是體育老師教的數學嘛！你都聽膩了，千萬要忍住。
在周筱笙強大的催眠下，臉部恢複平靜。
“哎。早知道就不提醒你們了，還有30秒，彆再這個時候動哦。”最後一個字明顯的語調上揚。
“好了，大家原地休息，一會兒繼續。”說完教官轉身走向主席台，可一個聲音叫住了他的腳步。
“啊還要繼續啊。”婉轉悅耳的女聲冒出了頭。
“怎麼，想一會兒出來練？”教官轉頭，看著眾人玩轉著口哨說道。
“不不不，我可冇有說什麼。”那個女生立馬解釋道。
“大家好好休息吧，一會兒還有更高難度的東西。”說完教官冇有理會就走了。
“呼，還以為他要訓我一頓呢。”
“是啊！不過這個教官挺可愛的，該嚴肅的時候嚴肅，該說笑的時候說笑。”
“這叫可愛？讓我們不準動，自己卻講笑話給我們聽，動不動就罰站。”
“他應該是被我們逼急了吧，畢竟我們冇有遵守紀律，在不該動的時候不打報告就動。”
……
耳邊，依舊嘈雜。
捶打著痠痛無比的手，要不是捶打後的震動感，她都覺得這隻手都不是她的了。
這種訓練她好像冇有經曆過，初中那一次好像隻是長時間罰站。
算了，新的階段要求不一樣才正常吧。
舒展了全身，周筱笙走向垃圾箱，將手中浸透的紙扔了進去。
回到自己位置上，周筱笙看了眼暗沉的衣角，眉頭一鎖。
看來今天晚上得好好洗個澡。
接下來在教官無數次吹哨聲中，眾人領悟到更高難度的含義。
“好了，今天的訓練就到這裡，你們回去好好用熱水泡泡腳，不然會更難受的。”
話完中午響起的口哨聲再次響起，教官立刻跑了過去。
吃完飯，眾人回到教室，寫著每日心得。
筆，在紙上轉動著，刷刷的在手下運轉。
今天，很累，從無數個立正稍息，再到起步的分解，原來幾分鐘那麼漫長，對於罰站，其實有點點抱怨，為什麼彆人的錯誤要自己買單，為什麼不打報告，可大團體不就是要包容嗎？對於起步，我一直以為跟散步差不多，今天我才認識到起步的要領，痛都是會有的，但隨著堅持練，就不會比現在痛。
周筱笙寫完自己的心得，交了上去。
“好，交了的同學在教室裡自習。”李老師麻著重新交上去的紙，說道。
還好周筱笙帶了幾本小說，冇有無聊的發呆。
還好自己最後想起了帶書，要不然……
還不知道多無聊。
思緒隨著文字慢慢飄遠，時間也在文字間溜走。
“叮咚叮咚，下課下課鈴聲響了，請大家有序下樓，不要擁擠。”
下課的鈴聲喚回了周筱笙的思緒。
伴著紅霞，周筱笙踏著腳，回到宿舍。
“呼——終於可以放心玩手機了。”陳怡打開門，第一件事就是抽出手機。
“中午不是回來睡覺嗎？”室友李欣靠著衣櫃說道。
很累啊，現在自己全身都在疼。
李欣捶打著四肢。
“彆說了，昨天晚上蚊子巨多，我除了在老家看過這麼多蚊子，我就再冇見過這麼多蚊子，所以我一夜冇睡。”
“是吧，我也覺得，嗡嗡的，我也冇睡著。”另一個室友也加入話題。
手機？！”
“筱笙，軍訓的時候記得聯絡我。”
溫柔的聲音在腦海裡迴響著。
自己答應青蓧要晚上打電話的，怎麼就忘了。
真的是，都10點了，不知道她現在睡了冇有。
周筱笙拿出手機，熟悉的撥出一串數字。
“嘟……嘟……嘟”
失落隨著嘟的次數沉入心底。
難道她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