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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綺雯張貼出一份檔案照片:“這是一個叫甄瓊的女性,是援非計劃中因感染瑪蘭德克病毒而死的女護士,也是你口中所見的唯一死者。”
“是的。”陶庭相點頭應了。
“檔案裡同樣有她的遺物,包括她的手機,我還冇有找到密碼打開,但看螢幕,是一張手繪鎖屏,為‘恨死你了,陶’,請問你有什麼想說的?”楊綺雯問道。
陶庭相的劇本中完全冇有這一塊的記憶,她連“甄瓊”這個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聞言搖頭:“我不知道。”
“嗯?”楊綺雯表示出懷疑。
“我確實不知道,甄瓊死後,她的死亡檔案傳輸回國,紙質版交給了我,連同她的手機和其他遺物放在一起,有機會回國的話,這些東西我會交給她的家屬,至於手機裡有什麼樣的內容,我冇在乎過。”陶庭相說道。
“那你和她的關係如何?”楊綺雯問道。
“確實不算好,但也冇差到換個手機壁紙來銘記仇恨的份兒上吧,”陶庭相斟酌著語詞,儘可能大通套地回答著,“麵上是還過得去,畢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
“你能舉例說明一下嗎?”楊綺雯逼問道。
“說不太出來,她來得比我晚,可能我擺出前輩的架勢讓她心生不滿了,大概就是一些瑣事導致的吧。”陶庭相這句話中,帶了點試探。
即“甄瓊”是她的晚輩。
楊綺雯冇反駁這一點,看來是陶庭相試探對了。
“多少患者都冇死,偏是她一個護士死了,你冇懷疑過什麼嗎?”楊綺雯問道。
“我該懷疑什麼?我天大的本事也冇法讓人病死吧,就是她防護不當,感染了病毒,自身免疫力差,對,她一直在減肥,經常不吃晚餐,可能是個人體質的問題。”陶庭相表現得有些著急,急於撇清懷疑。
楊綺雯產生了懷疑,但冇懷疑到陶庭相是瞎扯的上。
她問完了,與周義新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起身上前:“我想從上下鋪房間的佈局開始說一下,就是整體上的生活痕跡,應該說陶醫生是這裡住了好幾個月的人,謝醫生纔來冇幾天,但從生活痕跡上,明顯是謝醫生的生活用品更多。”
周義新貼出幾張照片,節目組生怕有人認識不到物品的歸屬,在大部分東西上都貼了“謝”字的標記,示意這些東西是謝夢鴿的。
“這是我給她買的,她在大沙漠裡購置不了生活用品,我給她帶點東西。”謝夢鴿語氣自然地說道。
“好朋友之間的默契就是無需開口,”陶庭相說道,“我都冇跟她說,她就知道給我帶點東西了,這簡直我的天使!”
謝夢鴿微笑著,冇反駁。
陶庭相的試探再一次得到了驗證,即她冇有向謝夢鴿索要過什麼,是謝夢鴿非要送給她的。
現實中的謝大小姐乾出這事兒很正常,但現在是在一個每個人都想殺掉隊友的遊戲裡。
陶庭相早懷疑謝夢鴿想“殺”了自己了,現在從周義新口中得知,對方主動送了她一些生活用品,包括麪包零食、牙膏香皂一類的,這讓陶庭相產生了懷疑。
之後鄭蔚如發言,她冇提出什麼質問,隻是說了一下所見所聞,比楊綺雯開口的質問輕鬆多了,還給陶庭相提供了不少資訊。
後來褚彥哲繼續補全了她的資訊。
他們提供的訊息中,陶庭相是個對瑪蘭德克文明非常感興趣的人,曾多次隻身前往那裡,足足找到了十五張用過的門票,平均她每個月都要去兩三次。
“對上了,”楊綺雯忽然出聲,“這一張票根的日期,和甄瓊死亡的日期是一樣的,也就是說,甄瓊感染瑪蘭德克病毒死亡的當天,陶醫生去了遺址。”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陶庭相尬笑一下。
“這一定是個伏筆。”楊綺雯刷刷地記錄下來。
之後其餘兩組的訊息和陶庭相她們找到的差不多,彼此關係不和,暗藏殺機,但都還隻是懷疑,冇有確鑿的證據。
看來是冇人翻垃圾桶,證據被陶庭相撕碎扔了。
但懷疑便足夠解釋大半了。
【本場景還有第二輪搜尋,請大家分組,按積分順序進入,再一次返回場所,探尋真相,本次所尋找到的線索不交流公佈。】
四個人的視線落點還集中在陶庭相身上,畢竟,她確實看著挺奇怪的。
1組的兩人先進去了。
導演組過來,把2組的兩人叫走了。
謝夢鴿知道自己還在鏡頭之中,若有所思道:“其實我倒是好奇那個病毒本身,彆人都冇什麼事兒,怎麼就挑那一個人感染死了,還是當天感染當天就死了,感覺不像是醫學上存在的病毒,而像是某種定向的詛咒。”
“類似於**那樣?”陶庭相說道。
“反正肯定是跟那個遺址有關係,”謝夢鴿思索道,“甄瓊留下的手機也是四位密碼,你覺得會是什麼數字?”
“等會兒蒐證的時候可以試一下,冇準是她的忌日?”陶庭相猜測。
“人死了還能設個鎖屏密碼?”陶庭相不通道。
“冇準是害死了她的人設的呢。”謝夢鴿隨口道。
兩人再次對視,此刻的懷疑已經寫進了彼此的眼神裡。
謝夢鴿幾乎認定,那個瑪蘭德克病毒的發作死人是定向的詛咒,而人是小陶殺的。
“那你等會兒試試吧。”陶庭相說道。
有了對彼此的懷疑,兩人再次進場所搜查時,不由得距離遠了一些,各自搜各自的東西,把找到的線索記在心裡。
【真,這什麼狗比遊戲,讓人熱戀中的情侶互相捅刀子,還讓小陶和鴿子演塑料姐妹花。】
【其實應該為他們定製劇本的,但剛剛的事情確實有些突然,臨時能找到六人分三組的遊戲已經很難為節目組了。】
【噓,讓我們關注遊戲本身吧,前因鋪設得差不多了,之後是怎樣的故事呢。】
【期待中,感覺這是要小陶一挑五的節奏呀。】
陶庭相找完出來,周義新兩人進門,他們在外麵等。
周義新的搜查時間結束後,六人再次坐回了圓桌一圈,節目組宣佈了最後一輪的積分製規則。
“這一輪的積分是梳理前因後果,即‘前塵篇’和‘今世篇’,到底每個節點發生了什麼事情,第一輪的搜尋在這一塊,推理內容,補齊線索拚圖,即可得到標註的積分。”主持人說道。
“同時,有些關鍵點還存在額外加分項目,請大家仔細觀察,”
那些地方的積分,有10分、20分、30分、50分幾個檔次,粗略估計全螢幕得有個1000分,前塵篇和今世篇七三開,要賺取積分,還是要看等會兒遺址內的探索。
以及,果然綜藝遊戲的最後一局都是要拉大分差的。
但第二第三和第一差了300多分,這個差距也不是那麼容易補齊的。
“現在,每組拿到各自的小黑板,開始填寫你們組所知道的線索吧,回答正確時,相應的燈光會亮起來,告知你們得到了分數。”
陶庭相有些感歎:“這麼智慧了嗎?還能通過寫字判斷對錯。”
三組分彆進入三個房間,麵對各自的小黑板,黑板上串聯著電線燈光,另一邊站著個手握遙控器的工作人員。
陶庭相笑出來聲——真,智慧,純人工智慧。
“我還以為是自動識彆的高科技呢,”陶庭相說道,“原來是這樣,來,直播間的觀眾朋友來看一下,這識彆方式,正片肯定不會給剪輯進去。”
“小哥哥給我們控燈的話,就是你知道一切的正確答案啦,”謝夢鴿湊上前去,“能給點提示嗎?”
“請認真作答,我也是有職業操守的。”工作人員咳嗦一聲。
“吃巧克力嗎?給。”謝夢鴿遞出賄賂。
“我會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按照你們寫下的每一個字判斷對錯並亮燈,允許修改,請認真作答。”工作人員收了巧克力,表情一臉板正。
“幫幫忙吧……”謝夢鴿還要再說。
“他的意思是,我們寫到關鍵詞就給分,擦了重寫再判斷,隻要對了,也給分,”陶庭相滿級理解,“我們可以多嘗試幾次,燈不亮也沒關係,可以重寫的。”
甚至可以把遊戲反過來玩,多次再黑板上書寫猜想,然後推導現實情節。
不過此刻,有點難辦的是她和謝夢鴿兩個人,她們在遊戲中的身份明顯不對付,現在卻要一起寫麵板,賺取積分,似乎有點為難人。
“坦誠一點吧,這個節目的遊戲要求就是分組比拚,本來冇打算第三輪來玩劇本殺的,總的規則還是積分,彆被代入的身份影響成績。”謝夢鴿攤手道。
“我說我的劇本上,真的冇寫殺任何人,你信嗎?”陶庭相說道。
“好吧,我信,我會把我所知道的,都寫上。”
謝夢鴿拿起筆,1組愛人間的仇恨,2組的兄妹相爭,她們3組的塑料姐妹情,都寫上了。
“咱倆當時競爭副主任的位置,原本是不相上下的,最終讓我獲得晉升機會的緣由,和甄瓊有關係。”謝夢鴿袒露了這個陶庭相不知道的事實。
“是作為小護士的甄瓊向上舉報,說你收了病人的紅包,讓你被審查一通,雖然冇查出什麼受賄事實,但仍因著調查產生的不良影響,錯失了升遷的機會,讓我成了副主任。”謝夢鴿邊說邊寫道。
“原來真的是她舉報的。”陶庭相唸叨一句。
“你不知道?”謝夢鴿有些意外。
“我聽過些風言風語,但找她對峙時,她堅決否認,我便也不敢冤枉好人,”陶庭相的演技滿分,“對了,這次援非計劃的人員名單,是你擬定的吧?”
“你的劇本裡有這樣的猜疑嗎?”謝夢鴿點點頭,“倒也不奇怪。”
謝夢鴿補全了3組今世篇的內容,但1組2組的今世篇冇有補全,各自還有個空了50分的大線索。
“節目組通知,到了午餐時間了,下午兩點再繼續之後的錄製。”謝夢鴿說道。
陶庭相暫時關閉了直播,臨下播前,掃了眼彈幕,還有人就她維護了鄭蔚如的事情追著她罵,還說她不理解底層群演的艱辛,連帶著當過群演的謝夢鴿都被揪出來數落了一頓,這檻就過不去了。
很正常吧,粉絲到達千萬這個級彆,網紅、主播、明星,誰還冇點負麵輿論了,朝哥曾花了一下午時間給陶庭相做心理準備,跟她說了網上的輿論事態,讓她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陶庭相有心理準備,也有抗壓能力,麵對這些論調,她尚可淡然處之,捱罵本來就是公眾人物生活的一部分呀,鬱影後那樣的還有人罵她呢。
“安啦,不是大事,讓人說兩句也不會少塊肉,不需要指望所有人都理解你呀。”陶庭相戳了一下快鼓成河豚的謝夢鴿同學。
“我就是覺得特彆不平衡,鄭蔚如那種人……”謝夢鴿氣鼓鼓道。
陶庭相比了個“噓”的手勢:“少說兩句吧,這不是我們抱怨能解決的問題,自己心裡清楚就行,說出來又解決不了問題,隻會徒增麻煩。”
卻在此刻正好對視上了從走廊另一邊過來的周義新、楊綺雯兩人,四人站在一堆,大眼瞪小眼。
“我知道豎店有家店不錯,**性也挺好的,咱一塊去吃吧。”楊綺雯發出了邀請。
陶庭相和她不熟,下意識地就要揮手拒絕:“那個,我們吃盒飯就行。”
“一起來吧,節目組也找了你們,對吧?”楊綺雯說道。
陶庭相和謝夢鴿對視一眼,跟著兩人去了。
“節目組也讓你們刻意輸遊戲了?”到了地方,楊綺雯坐下就是這麼一句。
陶庭相在這句反問中明白過來之前兩人被叫走是要乾什麼,冇正麵回答,隻是說:“節目組承諾給我較高的曝光度。”
從目前的遊戲走勢來看,她這個角色明顯是眾人關注的焦點,她這麼說也冇錯。
“我本來以為第一輪是抽簽製,冇想到是公然作弊,以一個‘運氣好’在一開始就拿到巨大的分差優勢,之後第二輪混淆視線——你知道原本安排的第三輪遊戲是什麼嗎?”楊綺雯說道。
“是什麼?”謝夢鴿起了好奇心。
“簽名照,讓我們在大街小巷找自己的照片並簽名,還給鄭蔚如安排了當街跳舞的劇本,營銷一波她作為愛豆的職業素養,我們都是陪跑的,我呸,她***。”楊綺雯臟話都出來了。
陶庭相的態度比她淡定,覺得這家餐廳的味道還不錯。
“我們這樣的小透明被節目組安排也就是了,陶記者,你可是如今炙手可熱的網紅,你怎麼也答應了節目組這過分的要求呀。”楊綺雯說道。
“節目組承認給我較高的曝光度咯。”陶庭相順著她的話說。
楊綺雯差點冇摔了筷子:“虧我還想通過你曝光這節目組的小心思呢,合著你們是一夥的,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就不該對你們娛記這黑心的行業有什麼指望!”
“我答應節目組,是因為對方承諾的高曝光度,以及我想贏也很難反抗的現實,”陶庭相聽她這麼說,後背坐直了,“我是一個報道真相的人,但無腦地隻求真相,是很愚蠢的行為。”
節目組其實根本冇找過陶庭相,要不然她早曝光出來了。
但她冇戳破楊綺雯的誤會,而是結合了一下現狀,繼續說:“因為我佩戴攝像頭的特殊性,所以節目組的很多安排不得不提前知會我一聲,所以你口中第三輪遊戲的情況,我早就知道了——你猜第二輪遊戲為什麼會搞砸?”
楊綺雯罵人的話憋在了嗓子眼:“啊?”
這裡冇監控,楊綺雯也不可能找節目組對峙,話由著陶庭相瞎編:“節目組原來準備的詞條是‘白日依山儘’,我建議提高點逼格,換成了初高中古詩詞。”
楊綺雯的臉色瞬間變了,嘴巴長大,一切已儘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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