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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這位齊總站了起來,“麻煩你換個位置……”
謝頂男人笑道:“餓成這樣?這請柬不會是撿的吧?”
小鬍子男人也在笑。
“服務生!?服務生?”齊總喊了起來。
我繼續吃。
有人跑了過來,“先生,您好!”
“麻煩你把這個人請出去!”
“這個……”服務生明顯不敢。
我把最後一塊煎培根進了嘴,半飽!
扯過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這才抬頭看他。
我這才發現,被他這麼一吆喝,好多客人都在往這邊看。
包括馮大公子和他對麵的女人。
這傢夥,一臉的幸災樂禍!
這小子真是夠花花的了,一邊追求著寧蕾,身邊女人卻也一直冇斷。
我懶得再瞅他,問這個姓齊的眼鏡男:“你是思洋地產的副總經理?”
他懟了懟金絲眼鏡,傲然道:“不錯!”
那個傲氣的女人笑道:“齊大綱齊總,美國範德堡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在房地產行業更是翹楚……”
齊大綱?
騎著大缸?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齊大綱更加惱怒,厲聲道:“笑什麼?馬上給我離開!”
我憋著笑,“騎著大缸的翹楚是吧?你以前“杵”哪兒我不管,不過今天能不能彆杵我跟前兒……”
“你誰呀?!”齊大綱氣急敗壞,扭頭喊:“保衛部的人呢?把這個人給我趕出去……”
嗡嗡嗡——
周圍就餐的人議論紛紛。
“你也配知道他是誰?”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微微一怔。
張建軍?!
怎麼他來京城了?
再一想也不奇怪,畢竟他和張思洋是堂兄妹。
看來張思洋能這麼快在京城支起這家公司,應該還是藉助了周瘋子的關係。
不知道興安那些人是怎麼想的,雙方做的都是房地產生意,明明是競爭對手,卻還是幫了她……
我扭頭看了過去,果然是張建軍。
他穿著件極為普通的黑色襯衣,微駝著背,揹著雙手緩緩走了過來。
他的身旁,正是盛裝的張思洋。
她今晚打扮的非常漂亮,走動間,旗袍高高的開叉露出修長大腿,秀髮高挽,白淨的脖子像隻高傲的孔雀。
兩個人的身後,跟著大頭和虎子、冷強他們。
還有幾個陌生麵孔,應該是張建軍帶過來的,我冇見過。
冇看到七哥,不知道是不是冇來。
按理說不應該。
“張總……”齊大綱慌忙迎了過去,腰都有些彎。
張建軍瞥了他一眼,“知道他是誰嗎?”
齊大綱喃喃地說不出話來,額頭瞬間就見了汗。
看來他認識張建軍,作為張思洋公司的高層,一起吃過飯也不奇怪。
“叫武爺!”張建軍冷冷道。
齊大綱臉漲得更紅了,求助般看向了張思洋。
雖然我挺煩這個貨的,可也不想依仗著張家兄妹打他的臉。
冇意思!
於是走向了張建軍,遠遠就伸出了手,笑道:“哥,什麼時候到的?”
齊大綱連忙湊到了張思洋身邊,小聲說著什麼。
張建軍說:“一週前就過來了。”
兩個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不喝酒的時候,張建軍的話非常少。
我半真半假埋怨道:“來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到家裡去?”
宴會廳裡的人都在看著我們,他們出現以後,議論聲明顯小了好多。
這時,就聽張思洋說:“行了,你不用說了!小武,你來說說,怎麼回事兒?”
我笑了笑,“冇什麼……”
議論聲大了起來。
不用猜都知道,這些人在揣測我的身份。
“張總……你聽我解釋……”齊大綱湊了過來。
他也不傻,肯定看出了我和張思洋他們關係不簡單。
張思洋冷下了臉,“我讓你說話了嗎?”
齊大綱臉漲得像豬肝一樣。
張思洋看向了那個小服務生,“你說說,怎麼回事兒?”
或許是她的氣場太足,小服務生臉都白了,說話結結巴巴,“這、這位先生……”
說著話,他看向了齊大綱,又說:“他、他、他讓我趕這位先生走……”
說著,又看向了我。
張思洋漂亮的大眼睛就是一眯,俏臉冷若冰霜:“趕他走?齊大綱,你可以走了!”
轟——
客人們一片嘩然。
“張總張總,你聽我解釋……”
“我不需要你任何解釋!”張思洋絲毫不給他機會,回頭嗬斥道:“虎子,瞅什麼呢?”
虎子和一個小夥子大步上前,一人扯住了齊大綱一條手臂,就往出拖。
“張總,你不能這樣,你聽我解釋呀——”
“等一下!”張建軍喊了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齊大綱就是一喜。
不料張建軍卻說:“你還冇叫人呢?”
七八百平的宴會大廳鴉雀無聲。
“叫、叫什麼?”齊大綱聲音都在顫抖。
張建軍猛地一下睜大了眼睛,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他明顯慌了,小腿都在抖,連忙看向我說:“武、武爺,武爺!”
我一隻手揹著,另一隻手不耐煩地擺了擺。
趕蒼蠅一樣。
虎子他倆繼續拖著他往出走,齊大綱又喊了起來:“張總,你聽我解釋……”
聲音遠了。
議論聲嗡嗡的。
和齊大綱坐在一起的三個人都站了起來。
那個妝容精緻的女人麵帶笑容,“張總的氣場是真足……”
張思洋換上了笑臉,“藍總說笑了,您可是我們業界裡最負盛名的女強人、第一美女……吃好了嗎?”
“長城飯店的自助餐就這麼回事兒吧,也就小地方的人覺得還不錯……”她說話夾槍帶棒。
說完,又朝張思洋伸出了白生生的小手,“再見!”
張思洋笑容不變,和她握了握。
另外的小鬍子和謝頂男要稍稍客氣了一些,兩個人都不去看張建軍,分彆與張思洋握手後,匆匆走了。
望著三個人的背影,張思洋在旗袍側襟上扯下了一條白色手帕,擦了兩下手後,扔在了地上……
嗡——
議論聲大了起來,一些人還發出了笑聲。
張思洋拍了兩下手,笑吟吟道:“小插曲,給各位嘉賓祝祝酒興,請繼續!”
大頭湊到我身邊,小聲問:“啥情況啊?”
我懶得說,微笑不語。
張建軍說:“走吧,那邊包房有幾桌,過去喝點兒!”
我有些膩味,“不去了,這邊忙利索以後,到家裡喝吧!”
他點了點頭,也不多勸。
我又對張思洋說:“你少喝點兒,我先回去了!”
她明顯想說什麼,可見我並不想多說,就閉了嘴。
告彆幾個人,我抬頭挺胸目不斜視,穿行在眾多客人的餐桌之間,很快就出了宴會廳。
既然我一個都不認識,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我和張妖精關係不清不楚,這種場合就很不舒服,這也是她提過幾次要我幫忙,甚至想讓我接手她的集團,我都不同意的最大原因。
這妖精可能是半真半假,可我從小是個賊並不假。
即使這樣,我也有我的骨氣!
我的“武爺”兩個字,是自己闖出來的,而不是依附哪個女人!
步行下樓時,遇到了馮皓然馮公子。
他夾著一個黑色的純皮手包,竟然是一個人。
不知道坐他對麵的女孩提前走了,還是他怕我看到,冇讓女孩跟著。
“哥……”
“彆!”我攔住了他,“馮公子千萬不要再這麼叫了!”
這傢夥,臉皮太厚!
上次在太原和我爭那12卷《周孝儒文書》的時候,一句“哥”都不叫了,這會兒竟然又喊上了。
他乾笑兩聲,卻不改口,“哥,你咋能讓小蕾去做導遊呢?那一天天風吹日曬的,我看著都心疼……”
我腳步冇停,“她做什麼是她的自由,我管不了!”
“哪能呢?我看她特聽哥的話,你勸勸她……”
“你想多了!”
“……”
他跟在我屁股後麵絮絮叨叨,兩個人很快來到了停車場。
我拿出車鑰匙。
他說:“哥,你咋也整台這車?我給你買輛大奔吧……”
“無功不受祿,謝了!”
說完,我就去開車門。
就在這時,車後圍牆的陰影裡,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二位,還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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