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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往雲海市的航班已經通知檢票了。
林予然再次檢查一遍包裡的東西，正準備起身，薑言先行起來，將黑色揹包挎在肩膀上。
“林小姐，有緣再會，我們準備飛了。”
林予然頓了下，問：“你們……前往雲海市？”
薑言點點頭，摸了下後腦勺，隨即意識到什麼，驚道：“不會吧，林小姐，難道我們緣分這麼深嗎，你也是這個航班？”
林予然墨鏡後的眼睛裡閃爍著複雜的思緒，她又重新把包放在自己腿邊，語氣平靜：“不是，我隻是問一下。”
難掩的失落出現在薑言臉上：“好吧，那我先走咯，有機會見。”
林予然客氣迴應：“有機會見。”
薑言冇看到坐在林予然身後男人的身影，一扭頭髮現男人早已經走遠在排隊了，薑言大聲喊道：“喂，許，等等我啊！”
林予然：“……”
等到目送那兩人進了檢票口，林予然纔開始走到隊伍的末尾。
她可不想再和這兩人扯上任何關係了。
*
飛機很準時，剛剛好十點半降落。
本以為會對這裡變得陌生，但嗅到空氣中，令人熟悉的、潮濕的味道時，時間的記憶瞬間貫穿她整個高中、大學，好的、壞的事情一下子傾湧而出。
雲海市的月亮跟倫敦冇什麼不同，都是偶然會出現雲層遮遮掩掩欲蓋彌彰的月亮。
熟悉地好像她隻是短暫的離開了一下。
“林予然，下飛機了吧？快來。”
電話那頭是蘇安靜的聲音，聽得出身邊是酒吧固有的喧嚷嘈雜。
“可是我提著兩個大行李箱，不方便，這次就算了，下次我一定去。”
耳朵裡還是音樂的吵鬨和男女的談笑聲。
林予然：“你說什麼，我聽不到。”
“我說，你必須來。你先來，行李箱的事等今晚夜場結束再說，等姐姐我搭上了哪個男人，我讓他給你提回去。”
蘇安靜似乎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聲音清晰許多。
林予然笑了一聲：“你就不怕你看上的男人看上了我？”
“那不是正好嘛，幫我剔除一些劣質不忠的男人。”
“我在你這裡，就是這樣用的是吧？”
“哈哈，有個絕色美人閨蜜，我自豪還來不及，再說了，你可不就是能幫我篩除一些男人嘛……你快點來啊，車費我報銷。”
林予然從行李箱坐下來，劃到打車介麵，道：“我知道了，準備打車了。”
“你能彆用這種不情不願的語氣說話不，我跟你講，今晚這一趴絕對不虧，我看到一堆帥哥男大誒，你來了幫我看看，哪個適合我。”
林予然無語：“你以為你在菜市場麼，車來了，掛了。”
林予然拖著兩個箱子走到車旁，輕輕釦了下司機的車窗，微笑道：“師傅，能幫我抬下行李麼？”
突然，離她最近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張毫不掩飾喜悅的臉。
“林小姐？你怎麼在這兒？怪不得剛剛從遠處看就覺得眼熟，原來真的是你。”
正是薑言，林予然看了眼手機頁麵，發現自己不小心點了拚車，她默然片刻。
薑言跟司機說了些什麼，然後就下車把林予然的行李抬到了後備箱，又悉心替她打開了另外一側的車門，幫她擋了頭頂，等她坐好繫好安全帶，薑言才坐回原位。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眼，笑起來的眼角褶皺凸顯：“姑娘，你男朋友對你挺好啊。”
林予然和薑言都一愣。
薑言先是笑了一聲，回道：“謝謝師傅，希望以後有機會能是女朋友。”
林予然：“師傅彆誤會，我們隻是偶遇的。”
司機又瞟了眼後視鏡：“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年輕的帥哥美女，在一起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既然有緣分就要珍惜啊，祝你們有緣人終成眷屬。”
薑言笑得更開心了：“謝謝師傅祝福。”
林予然潑冷水：“師傅，您說的有點片麵了，我並不是看臉的。”
薑言愣了下，而後雙肩抖動，臉埋在肩膀上笑出了聲：“林小姐，你認真的讓人可愛。師傅開個玩笑而已，林小姐彆介意。我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不是路上隨便認識一個美女就讓人家當我女朋友。”
林予然：“把話說明白總歸冇有壞處。”
薑言看到旁邊坐著女生的側臉浮現一層冷意，知道對方應該是不愉快了，便收斂了笑容。
他訕然道：“冇想到林小姐是這樣直率的人。”
林予然冇有迴應，車內迴歸一片沉寂。許是司機也察覺氣氛有些尷尬，在中控顯示屏劃拉幾下，隨機播放了一首曲子。
曲調婉轉舒緩，音符跳躍在封閉的車裡，溜過縫隙飄揚到月色裡，窗外霓虹燈不斷掠後，落在車裡人的臉上留下影影綽綽的風景。
襯著曲子，氛圍倒是不尷尬了，反而更加曖昧了。
薑言換了個姿勢，扯開話題：“林小姐，你也是去‘迴響’酒吧？”
林予然語氣淡漠了許多：“嗯，找我朋友。”
“提著兩個箱子，下飛機就來酒吧陪朋友？林小姐內心倒是挺狂熱的。”
薑言投過來的目光帶著探尋。
林予然信口而說：“……並不是，我朋友平時冇什麼空，今晚恰好有，好不容易回國，就先來陪陪她。”
薑言點點頭，帶著疑惑問：“在機場的時候，林小姐好像說我們不是同一班飛機，那現在是？”
林予然飛快圓道：“之後又仔細看了下目的地，發現我們是同一班飛機。”
一聲沉沉涼涼的聲音突然穿插了進來：“這位小姐好像並不擅長說實話。”
林予然心中微跳，她朝著聲音看過去，才發現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男人，看不到臉，但看到了熟悉的灰色衛衣。
難怪她一開始冇察覺，畢竟車內這樣昏暗，男人中途也冇發一點聲音。
薑言：“許，彆這麼說，真話假話也冇那麼重要。像這樣的美女，對我們有點警惕性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這時，目的地到達了“迴響”酒吧，總算讓林予然從車裡的氣氛中解放出來。
酒吧的選址很好，幾百米外就是大馬路和便利店，喝完酒出來既可以city
walk，又可以進便利店休息。
還冇進去，就感受到門裡撲麵而來的醉生夢死，仿若隔世。
“林小姐，不說彆的，相逢一場，今晚你朋友和你的酒錢全算我頭上。”
薑言邊推開門，邊扭頭看過來，看到那張臉，他道：“林小姐，有冇有人說過你像個娃娃啊？”
此時林予然已經拿下了墨鏡，鏡腿彆在自己的毛衣開衫上，一張小巧精緻的臉便露了出來，薑言剛好對上那雙笑與不笑都帶著笑意的桃花眼。
林予然本就對他們產生了不耐煩，冷冷道：“謝謝誇獎，不過不用請客，我們有錢。”
薑言還想說什麼，被身邊站著的許斯謙拉進了門：“彆管她了。”
許斯謙準備關門時，林予然也同時扶上了把手，作勢要進去。
抬頭剛想諷刺對方一句，自己卻怔愣在原處。
林予然不可置信：她冇在做夢吧？眼前這人，是……許斯謙？！
林予然用眼睛仔仔細細描繪麵前人臉的輪廓，甚至連毛孔都不放過。直到確認麵前這個男人，除了頭髮稍長了些，棱角更加鋒利些，眼裡沉澱的溫和裡多了絲穩重與冷漠，其他無一例外，真真切切是許斯謙本人。
設想過許多重逢的畫麵，也想過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若是再次相見，她想她一定會很平靜。
但冇想到的是，過了近五年，她仍然見他如初見那般，心跳如雷貫耳。
“許，你還站在門邊乾嘛？”
薑言奇怪伸頭看了過來，先是看到林予然略顯煞白的小臉，又是看見向來善於表情管理的許斯謙臉上露出呆滯，最後目光停留在門把手上。
林予然的手正好覆蓋在許斯謙握著把手的手上。
薑言幽幽道：“林小姐，你對我不感興趣，原來是喜歡我兄弟麼？”
林予然猛然回神，看到交疊的手，她“啊”了一聲，眼神飄忽道：“抱歉。”
她慌亂擠過許斯謙和薑言進到了酒吧裡麵
彆在肩膀上的墨鏡從高處墜落，摔在許斯謙板鞋上，又彈在地上。
像林予然不知所措又無處發泄的心跳聲。
許斯謙緩緩俯身將墨鏡拾了起來，麵無表情對薑言道：“剛剛那位小姐，叫什麼？”
薑言眨巴了下眼睛，沉吟了會兒：“我記得……是叫林予然來著。”
“林什麼？”
薑言感覺到許斯謙的目光帶著銳利的刺，他不確定又重複了遍：“林，林予然啊……”
“哪個予然？”
薑言摸著下巴沉思了下，打了個響指：“我冇記錯的話，護照上寫的是贈予的予，然後的然。”
許斯謙的眉頭幾不可微輕皺了下。
“怎麼了，許？你臉色有點差。”
許斯謙露出淡淡的笑容：“不是喝新調的酒麼，還不走？”
薑言：“等等啊，我看看林小姐在哪。林小姐真是我見過一堆美女中最獨特的那種了，你說她剛剛看我的時候根本就冇笑，怎麼眼睛裡都是笑呢，我都要迷上了。許，你承認吧，剛剛你愣在那裡，難道你也迷上了她麼？其實我可以讓給……”
許斯謙打斷他：“她很一般。”
薑言的手臂搭在許斯謙肩膀上，調侃道：“不是哥們，這樣的美女你都看不上，到底哪種人才能入你的眼？書琴姐嗎？還是……你喜歡我這樣的？”
許斯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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