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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褚周還在外頭等著褚清川歸家。積攢不少怒氣，但看著醉醺醺的兒子，終究還是冇捨得，隻是讓章淇帶回房去，好生照顧。

次日，褚清川醒了酒，早早起了。主動向父親請罪，行了禮。

“你既已知此事不妥，我也就不再多語了。起來吧。”

“不過，為父卻有一事，要告知與你。”

“昨日與那薑家定了你們的婚約，就在半月後。”褚周品著茶，悠悠說起。

“謹遵父命。”褚清川從小就知道自己與薑池雨的婚約，此時也不覺突然，婚姻大事一向聽父親便好。

一旁的薑宅，薑堰召了薑池雨，還有自己真正的女兒薑沁回府。

“婚約已定，半月後。”薑堰隻是通知一番。

“爹，你如此做，就不怕事情敗露？”薑沁反問，

“敗露又如何，大不了被他人指指點點。為你今後的錦繡前程，我這張老臉豁出去也未嘗不行。”

“您可曾問過池雨？他願不願意？”

“他是我救的，這條命都是我給的，這些年也冇少虧待，我自認問心無愧。”薑堰言語間毫無讓人辯駁之地，薑沁不再多言。

一旁站著的薑池雨，遲遲開口。

“一切全憑老爺做主。”音色如沐春風般盪漾，就算聽成是女子也不為過。

薑堰很滿意這回答，

“那如果被髮現該當如何？”

“自會說是生下便是殘缺，要還是不要全憑褚大人。”

“嗯，先退下吧。”薑堰得了準信，有些發睏，回房了。

兩人退下，隨著進了薑沁閨房。

“池雨，你真要嫁給褚清川？可他也是男的呀。雖說你從小就被爹按著女孩打扮，聲音身形也故意削弱，不過這本裡還是男人，我在此真心問你一句，你可甘心？”薑沁坐在桌旁，神色焦慮。

“我可以的，多謝姐姐為我愁思。我既然有今日，全倚仗你們，如今是我報答你和老爺的時候了。”薑池雨不卑不亢，話淡淡的，卻也摻雜著些真心。

半月之期已到，今日便是這良辰吉日。

褚府的紅綢緞掛滿了整個府衙，鞭炮聲鳴響不絕，嗩呐打鼓聲隨著迎親隊伍移動。

薑池雨天還未亮，便被薑沁叫起，梳妝打扮。沐浴，更衣，梳頭，施胭脂…每一步都儘善儘美，最後配上這張秀氣不染塵俗的臉，真乃神女子。

蓋著大紅蓋頭，穿著真絲嫁衣，被丫鬟牽著出了房。

演戲演全套，走到大院，薑堰還故意一把鼻涕一把淚，扯著嗓子哭，緊抓著薑池雨的手不放。若不是媒婆催了，怕還要再吼幾聲，讓這街坊鄰居再稱讚幾句。

媒婆接過那雙纖纖玉手，捧著都怕碎了。穩著身子，終於出了大門。

“來，夫君來接。”

媒婆一聲，褚清川趕緊上手牽住。手心裡因為緊張的等待，早就冒出了不少汗。

不過褚清川一靠近薑池雨，便又聞到那熟悉的香味，一時又想不起在何處初遇。

回神，快入轎時，褚清川從袖口裡掏出一塊糖，塞在了薑池雨手心，就退了出去。

與薑堰行了禮，褚清川就上馬，回府。

轎子裡，褚清川動作快，薑池雨一時間冇太反應過來。打開手心，是一塊已經溫溫的冰糖。

正好忙活一大早，連口茶都不敢喝，現下這糖來的巧。薑池雨嫣然一笑，把糖快速放進嘴，就恢複了端莊。

到了褚府，更喧鬨了不少，許多平民百姓也好熱鬨，擠在門口都想一窺這新孃的俏麗。

停馬，翻下。褚清川走到轎前，輕掀簾子。伴著媒婆一聲，

“新娘下轎。”便又扶著褚清川下了。

“小心跨過去，底下是火盆。”冇走幾步，褚清川低頭，微微湊到薑池雨耳邊，嘮叨了一句。

進了大堂，人群的亂糟糟輕了不少。父親上座著，媒婆領著新人走流程。

“吉時已到，新人拜堂！一拜天地，天長地久…”兩人同時行禮，

“二拜高堂，四季安康。”褚清川和薑池雨轉身，拜父親恩情。

“夫妻對拜，百年恩愛。”兩人麵對麵，褚清川附身，不自覺比薑池雨低些。

“入洞房…”隨著最後拜堂儀式的結束，媒婆遞上了綵球綢緞。褚清川隔著帶字，引著薑池雨…

到了走道，褚清川耐不住性子，

“我這樣走，會太快了嗎？你方便嗎？需要我慢些嗎？”

“不用，公子如此便可。”薑池雨冷淡一句，也算是做了迴應。

褚清川打量著自己的妻，身形如此瘦弱可真怕，想著處處保護著。

推門，入了臥房。薑池雨不急不忙地坐到了床上，紅蓋頭依舊蓋著。

“你不難受嗎？要把蓋頭拿下來嗎？”褚清川聽從父親，細心照料。

“公子不可，這蓋頭乃是晚間洞房時纔可摘，如今可不能動。”

“那你如此都不好吃東西了。”

“無礙，池雨不餓。公子還是先出去待客吧。”

“好，那我就先出了。”褚清川不是不知分寸，雖說剛拜過堂，可也算是初見不可莽撞。開門，走了。

褚清川前腳離開，薑池雨立馬掀開蓋頭。鳳冠霞帔，頂了滿頭。抽動蓋頭，步搖垂下，輕輕晃動。雪白嬌嫩的肌膚上，被悶出了紅暈，額頭鋪了一層薄汗。

微微張口，喘了口氣。捏起裙襬，上麵繡著小穗，隨腳步晃動。

站在桌前，拿起陶瓷壺，倒了一杯，小心抿一口，怕弄臟了妝。

薄薄糊著的紙窗，透過了白日的光線，貼著看去，隻是模糊一大片的亮光，毫無其他雜音，還真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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