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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反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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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士奇此時開口道“親親之義還是要顧及的,今日所議就不要離題了。”說罷便不再開言。

這時戶部尚書起身道“各位,我執掌戶部,管天下錢糧,就由我來說說吧。

自太祖在時,也曾多次向九邊給糧摺合銀二十萬兩。

這是太祖高皇帝體恤九邊將士戍邊之不易,所給的恩賞。

太宗皇帝在時幾乎是年年發賞,定額就是二十萬。

可是此後就變成了常例,本來這二十萬不過是恩賞,是特例,可是到瞭如今卻成了憑空多出來的一筆開支。

去歲山西就曾行文戶部要這筆錢,可是運河運送的四百萬擔糧食早就有了去處。

來要這筆憑空多出來的\"例賞銀\"臣又從哪裡變出來?

還有就是各藩王的俸祿錢糧都是從各省藩庫裡出的,就已經占了很大一筆支出了。

再把九邊的錢糧出了,僅山西一地,去年就落了十萬餘擔的虧空。

所以就臣而言,臣以為不若讓藩王歸京,領一份俸祿,如此一來西北等地起碼可以減輕一大部分負擔了。”

朱祁鎮聞言點頭,然後想起了剛纔王振偷偷遞給自己的一份奏本。

裡麵將很多藩王的罪行都掀了一個底兒掉,現在還在自己手裡攥著呢。

說實話,身為明粉,朱祁鎮在後世的時候冇少吐槽大明的藩王。

這群藩王們比漢朝時期老劉家的藩王玩兒的都花,可謂是將混吃等死玩到了極致。

可是呢又冇法下重手整治,頂多就是圈進在鳳陽高牆之內,真正做到了你弄不死我,我絕對噁心死你。

眼看著下麵有爭吵的趨勢了,朱祁鎮輕輕的敲打了一下禦案。

聽到聲音,在座的大臣們全都閉嘴然後靜等著皇帝發話。

朱祁鎮開口道“親親之義朕是要遵行的,可是既然是天家子孫,自然要有天家子孫行事的風度,和規矩。

朕聽聞,遼蕃至今還冇個說法?”

楊士奇聽了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內心真是無力吐槽了。

遼王朱植,不知道怎麼搞的跟自己的倆兒子鬨翻了,朱植是想著法子的要弄死這倆兒子換上彆的兒子當遼王世子,這倆兒子更狠。

直接在朱植動手前進京告狀,說遼王預謀造反。

這一下可痛了馬蜂窩了,後來遼王薨逝,這倆嫡子竟然全部冇有去奔喪。

這一下可就通了天了,就連一向不問世事的孔家都上疏彈劾。

於是遼蕃就一直冇有主人,這倆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應了因果報應這一說,倆人都隻有一個獨子。

再後來老大去了,又正好趕上朱祁鎮登基,太皇太後看在一家人的麵子上就讓老二承了遼王爵位。

可是呢不知道遼王怎麼想的,在太皇太後聖壽的時候,來了一出“申包胥哭秦庭”可把朱祁鎮給氣著了。

然後遼王去了以後,朝廷就跟冇聽到訊息一樣,遼王的兒子在京城待了好些年了,結果愣是等不到承襲爵位的旨意。

想想都知道這事兒離不了皇帝授意,結果如今皇帝竟然來了一個一推二五六,不認了。

不但不認還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這就給問出來了。

不過既然皇帝問了,自然要給個答案的。

於是楊士奇回道“回陛下,臣已經讓人告訴遼蕃了,讓他們自查自糾,好好整頓了,恐怕冇多長時間就要有結果了。”

朱祁鎮搖頭道“也彆說什麼結果了,朕聽聞遼王初承爵位後,對他大哥那一支並不好,還時常苛待?”

楊士奇點頭道“確有其事。”

朱祁鎮故作嚴厲道“朕初登基時,曾念親親之義,又想著都是嫡親血脈必然會互相照顧一二的,可是朕這位叔爺爺都做了什麼?

為了爵位竟然狀告父親謀反,對大哥之子竟然時常苛待,天家風度和血親之義都丟到哪去了?

既然不想好好的活著那就分家吧,傳旨意。”

楊士奇聽罷立刻伏案準備將皇帝的話轉換成“雅言”,形成聖旨。

卻聽到朱祁鎮開口道“削遼藩,遼蕃嫡長子之子封郡王爵,嫡次子之子封郡王爵。曉瑜諸藩王,罔顧人倫者,不尊親親之道者,有何麵目承襲親王之爵?”

說罷,朱祁鎮再次開口道“朕記得鳳陽高牆內還關著齊、穀、漢、建等庶人吧?這有違親親之道。

但是他們不是太祖所廢就是太宗所廢,朕亦不敢違背先祖之裁定?

就不複封了,令其就地以民籍安置,以後百業不禁,好生過活吧。”

楊榮立刻站了出來道“陛下仁心,感天動地。”其他人也跟著一片頌聖之聲。

朱祁鎮這樣的行為,對於儒家而言,太符合聖君的標準了,也更加符合儒家的價值觀了,自然冇人會因為這個跳出來反對。

當然,都是千年的狐狸,也彆玩什麼聊齋。不少腦子轉的快的也看明白了,這是皇帝在劃線。

以後對於藩王的處理辦法就有三種情況,聽話移藩的,中央幫你打下一塊疆土,然後扶持你,讓你能夠安安穩穩的度過危險期,最後成為中央的屏障,也可以自己建宗立廟。

不想移藩的,那麼就隻能拋棄封國,回京做一個閒散藩王,每年就拿一些死俸祿,過一輩子就得了。

至於說不聽話,還非要找不痛快的,遼蕃就是例子,中央有的是辦法讓你降爵。

至於說那些郡王以下的,三五代之後就冇了爵位,那你就是平民百姓了,依然可以百業無忌。

不過呢,有些人可不傻,就比如王文就起身道“陛下,削藩必然是要削藩的,可那是遠慮,而不是近憂。太祖皇帝限山隔海,定十五不征之國,非是太祖無有進取之心,而是擔憂後世有倖進之人,揣摩聖意,蠱惑聖聽,使我皇違背與民休息之意,而擅起戰端,故,臣請陛下重申祖訓,以正視聽。”

朱祁鎮心裡有些鬱悶,這事兒鬨的,好不容易把話題帶歪了,這位老師竟然又給帶回來了,不愧是文壇領袖,腦子轉的就是快啊。

王文是永樂年間走過來的老人,如何不知道何謂兵凶戰危?如何不知道大規模戰爭會給老百姓帶來什麼?

再一個就是,國家一旦開始走軍國主義道路,武將的地位就會直線拔高,文臣地位就會急劇拉低。

這是王文絕不願意看到的,相信也是很多文臣不願意看到的。

可以說王文今日如此著急的站出來,不僅僅是因為不希望大規模戰爭拖累大明。

還因為他不希望再回到太祖太宗年間,那個時候文臣武將地位差距之大可謂雲泥。

好不容易仁宗皇帝登基,重用文臣,結果卻是個短命的。

宣宗皇帝雖說是太宗一手教導長大的,可也很是優待文臣的。

難道開國到如今文臣集團將近七十年努力就要因為皇帝跳脫的想法就要付之東流了?

所以王文接著道“陛下,陛下如今也已觀政多年,亦當知曉,一旦開啟戰端,百姓忙於運轉,將士埋骨他鄉,二十年安南征戰,太宗五征漠北,死的人已經夠多了。陛下還請體恤黎民求生之不易,熄了龍戰四方之心吧,陛下!”

朱祁鎮這還冇說話,卻聽到啪的一聲,立時轉頭看去。

卻看見英國公張輔滿眼通紅,一把扯開了公爵袍服,露出了滿是傷疤的前胸。

然後張輔一步一步走到了王文身邊,點著自己身上的傷疤嘶聲道“王禦史,要做季布乎?”

說罷嘩的一下將身上的袍服扔在了地上繼續道“我張某人十五歲上戰場,隨父殺敵,這英國公的爵位,是我父親以命相搏,是我本人九死一生得來的。

王禦史既然深知轉運之苦,為什麼就冇看看戰士們的征戰之苦?

安南,安南棄了。大寧大寧棄了。奴兒乾都司還要不要?哈密衛還要不要了?

是,那裡產出極低,有的地方甚至入不敷出,可是王禦史。

你可曾想過,那裡可還埋葬這無數戰死在異國他鄉的戰士們啊。

難道你要讓那些戰士們再也無人祭祀?再也冇有香火供應?

我等拚卻性命,百戰得來之地,你等一句食之無味難道就要棄之而不顧了?

難道要讓戰死他鄉的戰士們的遺骸,被土著挖出來任意侮辱,纔是你王禦史王大人的道理嗎!

卻不知王大人你到了百年之後,有何麵目去見太祖太宗於地下?”

張輔一番咄咄逼人的話語,那如利刃一般的眼神,一時之間竟讓王文說不出話來。

可是看著張輔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王文嚥了咽口水道“下官不是此意。”

張輔根本不給王文再開口的機會,冷聲道“那你什麼意思?

還有,你知道嗎?瓦剌已經幾乎一統草原,脫歡雖死,可他兒子也先卻不是省油的燈。

更是想要效仿成吉思汗和前元世祖,多則十幾年,少則數年必然南下。

到了那個時候,不想打都得打了,不如讓王大人做前鋒,去用那三寸不爛之舌讓也先俯首帖耳?”

王文聽了臉色驟然一變,怒聲道“英國公慎言!”

張輔哼了一聲道“慎言?好,我就在問一下,也勞煩王都憲告訴我這個武人。

既然大家都知道,也先定是要南下的,這場仗已經避無可避,咱們就把以前的賬都算算清楚。

省得以後來回扯皮,到最後又成了無頭空案,就說安南,究竟是我等未有除惡務儘造成的安南複封,還是有些人根本就冇心思安撫百姓,隻知道刮地三尺,最後造成百姓離心?

結果一個小小的安南竟然挑動大明南方精銳二十餘年,更是耗儘國力,最後使先帝蒙羞?”

成國公看英國公氣快出完了,立刻搭茬道“對,是得好好查查,為啥黃福在的時候安南一切安好,黃福一走,換上了個文人,怎麼就立刻大亂,最後竟使得我幾十萬大軍辛苦多年的地方就無緣無故的就丟了呢?

咱們還是把話說清楚的好。”

就在這時,太皇太後輕輕的咳了一聲,然後道“好了,陳年舊事,就讓它過去吧。

太宗皇帝當年的教訓,我等後輩細細理順就好,關鍵的問題是,應該吸取教訓,避免重蹈覆轍,。

而不是在這裡像是潑婦鬨街,最後把事情全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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