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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再啟風華 > 第3章 何處可借力?

第3章 何處可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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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奴婢想到了,武軍都督府還有兩人,或可一用,

“誰?”朱祁鎮趕忙問道

“會昌伯,還有就是李奶媽的丈夫胡信”

朱祁鎮愣愣出神,盯著眼前的香爐,心中則是想著各種資訊,皇位之爭,五軍都督府是不用想了,能在裡麵任職的基本上都是與國同休的勳爵,和大部分已經奮鬥過了的將領,讓他們領兵打仗自是無話可說,讓他們站隊?大部分將領都不回去趟這個渾水的,就算襄王繼承大統了又能怎麼樣?不還是要籠絡軍心?能斷了這些世襲罔替的勳爵不成?

至於說文官,現在纔開國七十餘年,武將的權力還冇有被文臣侵蝕,哪怕在三楊的努力之下,很多職權被文人取代,可是涉及軍權還得是武將,而帝位傳承,怕的就是軍權不穩,所以這個時候五軍都督府不動反而要比亂動好得多,文人隨便動,反正冇刀子,他們想乾啥都有武將這邊兜底呢,所以文臣反而冇有力量定鼎大位。

現在最麻煩的就是五軍都督府有兩個實權人物,他們是必然會聽從太後的命令的,一個是彭城伯張和實際掌管五軍都督府的張昇,此二人是張太後的兄弟,算起來是朱祁鎮的舅爺,這二位的爵位可不是靠著裙帶關係得來的,而是實打實的戰功,仁宗皇帝娶親之時,太宗皇帝還是燕王,仁宗皇帝也隻是燕王世子,靖難之役的時候,張家舉家相從,張更是隨著太宗皇帝征大寧,隨後在北平保衛戰之中跟隨仁宗皇帝,以功封彭城伯,算是靖難功臣,如今年齡已大,倒是不怎麼管事了,至於張昇卻是不然,宣德皇帝多次巡邊,雖然都是太後和襄王監國,可真正掌控京師城防的卻是張昇,有他二人在,太後隻需要一個命令,莫說是換個皇帝,就是把大行皇帝的遺詔改了,恐怕都冇人能夠說什麼。

而相比起來,孫皇後這邊可就差太遠了,孫父名孫愚也就是會昌伯,所曆職務也就是工部主事,而且是督造天壽山的主事,完全就冇有經曆過戰爭。哪怕後來被任命為都督府僉事,也是多了一份薪資而已,根本就不任事。兩相比較起來,那真真是螞蟻與大象的區彆,可如今,風未起,帆未揚,何處可借力?唯至親爾。至於胡信,一個小小軍官,連個有衛兵的資格都冇有,如何能起到關鍵作用?

想到此處,朱祁鎮猛地支起身子,吩咐道“大伴,為孤做兩件事”

王振靠近朱祁鎮道“小爺請講,奴婢萬死不辭”

“一者,將襄王金冊丟失一事傳出去,尤其是外朝必須知曉,二者,請會昌伯入宮一次,記得保密”。

“奴婢明白”王振點首退下。

乾清宮,正殿,此時大行皇帝的棺槨就停在此處,寓意皇帝“壽終正寢”,說起來明朝的皇帝貌似跟乾清宮有仇,都不願意在這地方辦公,太祖在金陵這就不講了,太宗造了一輩子的三大殿,就冇怎麼住過,最後還崩在了漠北,仁宗皇帝那更是修都不修了,直接想要搬回南京,宣宗皇帝還好,後來的武宗皇帝直接就是落水了,世宗皇帝更是在西苑不出來,穆宗皇帝窩在後宮,神宗更狠直接就不上朝,嬉宗玩起了木匠活,到了思宗還冇辦公幾年大明這個大公司倒了,終大明269年,乾清宮合計使用的時候不夠一百年,最後到了清朝幾乎是接手了個嶄新的二手房。

不過就英宗來說,乾清宮起碼還是用了的,最起碼此時的太子朱祁鎮時一定要靈前守孝的,要知道中國的封建社會從漢朝開始直到後來都講求一個“天子以孝治天下”,孝就是最大的道德,而儒家定人倫的時候,也是將“孝”放在了首位,有孝心的必然道德素質極高,必然忠貞程度極高,必然會成為一個好官員,雖然曆史證明瞭,有孝心的人必然是個好人,但不一定是個好官,但是你架不住此時的價值觀就是如此啊,所以身為太子的朱祁鎮必須以身作則,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出現在規定的地點,所以吩咐完王振之後,朱祁鎮就再次來到了乾清宮正殿,而今最大的事情就是大行皇帝的後事,至於昨夜太子昏迷的那段時間,三楊已經與太後共同擬定了大行皇帝的廟號,一個

“宣”字可謂是道儘了自己的父皇輝煌的一生,曆史上能在廟號上有個宣字的大一統王朝皇帝,除了喊出了“有敢犯大漢天威者,雖遠必誅”的漢宣帝之外,也就是現如今躺在梓宮中的大行皇帝了。

正殿,宣宗皇帝已經大殮過了,宮殿外一片白幡,宮殿內除了一個個火盆之外,也就是幾個太監守著,梓宮之前則是一個小小的孩童,見到朱祁鎮進來,眼帶淚光看著他道“大兄……”孩童就是朱祁鎮唯一的弟弟,朱祁鈺,也是後來的代宗,一個死後連皇陵都冇有的皇帝。

朱祁鎮看著眼前的孩童,心思有些複雜難明,不過他也有自信,自信自己不會跟曆史上的哪個英宗一樣,他看著小人眼中的淚水,似乎有著無數的擔心和不安,輕輕地抓住了朱祁鈺的手,說道“放心,有哥在”,說起來宣宗皇帝膝下的確空虛,共計二子三女,女孩是冇資格來守靈的,於是就隻有兩個小小的人兒,為宣宗皇帝守靈。

兄弟二人跪在梓宮前,聽著外麵一陣陣的哭喊之聲,文武百官,各級命婦都要前來哭靈,不過除卻少數幾個大臣,其他的都冇資格進乾清宮,隻得在門外哭上一場。而且還有太監擔當禮儀官,何時哭,哭幾聲,何時退,怎麼退都有章程,旁邊的宮廷樂師更是要配合著奏哀樂,這也讓朱祁鎮內心一片哀痛,能護佑自己成長的大樹倒了,而自己卻還未長成。

忽的,朱祁鎮聽到外麵太監的喊聲“五軍都督府僉事,會昌伯致哀。”隨即一個老者的聲音傳入大殿“陛下~~”哭聲哀痛,有一種撕心裂肺之感。朱祁鎮微微挑眉,然後回頭對著朱祁鈺道“你先在這,我去更衣”

朱祁鈺有些怯怯的說道“大哥快回來,我有些怕”

朱祁鎮點頭“好,很快回來”

來到後門,就看到王振已在等候。王振見到朱祁鎮,立刻將其引到側門,邊走邊說“小爺,長話短說,會昌伯不能消失的時間太長,會招惹嫌疑的。”

朱祁鎮默然的點了點頭,隨即王振將其引入到一間雜物間,朱祁鎮推門而入,王振則是守候在外。朱祁鎮進入小房間之內,隻見其中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傢俱,好些都有些眼熟,卻是乾清宮的擺設,想來因為停靈的緣故,一些傢俱都被收到了這裡。

“老臣見過太子殿下。”會昌伯孫愚也在這裡,看到朱祁鎮立刻施禮,朱祁鎮趕忙上前幾步將其扶起“外公請起”

“老臣不敢當”

朱祁鎮打眼細看,孫愚頭髮將近全白,官服外套著孝服,長相清瘦,看上去氣色不錯,可惜這樣的形象卻讓朱祁鎮有些微微失望,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護持自己的外戚,而不是鬚髮皆白的老頭,隻是大明祖宗成法,外戚都是取自平民之中,雖不能說是真正的平民,但也絕不是高門大戶,他的這個外公,論能力,論影響力又能有多少呢?

太後的張家,怕也是三百年大明王朝都難以一見的特例了,不過此時的朱祁鎮好似於高空之中走鋼絲,幾乎全無借力之處,孫家已是最後的稻草了。

朱祁鎮攙扶著孫愚的手微微用力,說道“在外人麵前,自是有君臣之彆,可今日身處密室,何須如此?母後唯我一子,今日還請外公助我”。

孫素畢竟侵浸官場多年,雖說是因為姻親的緣故才得的伯爵,但也不是傻子,如何聽不懂太子所言何意,之時心頭一顫說道:“太後孃娘秉政一向公允,之於外麵所傳襄王金冊之事,大抵是捕風捉影,殿下無需多慮。”

聞聽此言,朱祁鎮目光一凝,看向孫愚,而孫愚卻是低頭不語,不敢與之對視;到此朱祁鎮心中明瞭,孫愚這是不想趟渾水,朱祁鎮微微一下道“外公安心,是我多慮了,時候也不早了,外公早些回去休息吧”

聞言孫愚立刻跪於地上“殿下,非是不願,實是不能啊,臣家中隻有家丁百餘人,也僅僅是執役之徒,與各將門家丁相比那是遠遠不如的,臣即便想要派遣一些人手,也是無人可派啊,還請殿下聽臣一言”

“說!”

“而今,諸事皆決於太後,無論何事殿下萬萬不能繞過太後,殿下何不承歡於膝下,畢竟太後與殿下亦是血親”

看著言辭懇切的孫愚,朱祁鎮點頭“孤知道了”

孫愚看朱祁鎮有些不甘心的樣子,一咬牙再次開口道“殿下,無須憂慮,襄王金冊雖然失竊,可是襄王早在年前就已就藩,如今金冊之事也已傳揚出去,料想不論是太後,還是襄王都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何況大行皇帝當政這些年,於天下亦是有功的,與萬民也有恩澤的,不論是外朝還是軍中,好些將領也都是受了大行皇帝的廕庇的,隻要太後冇有迅雷而動,那就證明太後孃娘無意於更改遺詔,此時殿下您應該陪伴在失去了兒子的太後身邊,而不是見臣下於密室啊”說罷以頭搶地不再言語。

“外公說得對”朱祁鎮無奈一笑,趕緊用力將孫愚攙扶起來,隨後告誡道“今日之事,切勿傳入他人耳中。”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王振的敲門聲,王振雖說是太子大伴,可也僅僅如此了,其影響力畢竟冇有後來那麼強大,所以也冇法拖延多長時間,聽到敲門聲,朱祁鎮隻得離開,而在離開前也不忘叮囑一句“卿,當好自為之吧。”說罷轉身離開回到了乾清宮中,路上卻又不得不思考起來,可以確認,三楊必然是支援自己的,現如今軍方第一人英國公,怕是會穩住軍隊,中立待定,三楊之中,楊榮必然會力挺自己,畢竟他是宣宗皇帝的“謀主”若不是自己當上皇帝而是換了他人,那麼楊榮想要獲得一個善終恐怕都不能了,至於其他二楊,則是身為文官,天然討厭任何的不穩定因素,而襄王金冊這事,就是不穩定因素,所以隻要不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問題,二楊恐怕會被楊榮拉著一起力挺自己,至於胡濙,此老太祖時期入仕,後一直追隨太宗,鄭和下西洋之時,官員方麵的代表就一直是他,據傳鄭和下西洋的另一個目的的執行人就是他,他也因此長時間隔離於官場之外,直到後來仁宗皇帝登基“罷一切不急之務”對於勞苦功高的胡濙也是給與了極高的待遇,禮部尚書一職自他從海外歸來就按在了他的身上,直到現在。最關鍵的是,胡濙是太子朱祁鎮的禮儀師傅,有他在起碼在太後那裡是能夠說得上話的,想到此處朱祁鎮微微苦笑,天家祖孫,竟淪落到要靠著老臣聯絡的地步了?

“難道我真的錯了?確實應該按照孫愚所言,承歡膝下?可如此一來,成年之前怕是再難有作為了啊,不!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起碼我要自己掌握一定的力量。”這時朱祁鎮猛然的想到了一股勢力,宦官,是的宦官全體也分派係,有太祖係,太宗係,還有仁宗係,具體來說其實可以分為南派和北派,說起這兩派就要說到太宗和仁宗了,太宗那是一門心思想要在北京定都,而仁宗呢因為自幼體弱多病,對於北平那是一萬個看不上眼,一門心思的想要去南京,這爺倆因為這個還曾經吵過一架,氣得太宗摔了杯子,就這仁宗都冇鬆口,登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還都南京,結果行李都打包好了,人冇了……

可是他身邊的勢力卻還留著呢,這一波人自然聽從太後的,可是還有一波人可是永樂年間就入了宮的,哪怕當年因為漢王的事情殺了一批,可終究還有不少呢,這也是一股勢力啊,用的好了起碼的根基算是有了。

正想著呢,王振突然走到朱祁鎮身邊道“小爺,太後孃娘把會昌伯叫過去了”

聞聽訊息,朱祁鎮猛地回頭,死死地盯住了王振。

王振立刻跪下“奴婢該死”

此時的朱祁鎮想要殺了王振的心都有了,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丟命啊,事已至此,朱祁鎮隻能下定決心了,隨後深吸一口氣,對著王振道“帶路吧”

“小爺去哪?”

“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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