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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大成風華之絕響 > 第一部 殿州驚濤 30、某人嘴巴有雞屎味

第一部 殿州驚濤 30、某人嘴巴有雞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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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水孃的突然出現,還有她的錚錚話語,使眾人一下子驚醒了。是啊,身材瘦削矮小,不一定就是手無縛雞之力!更何況,蘇長起一縱可以上天,一舉可以舉起幾百斤石碾子!更,更何況,他已經用鋤頭當眾鋤死了李嬤嬤!可不就是罪該萬死、人人得而誅之的殺人犯?!

大堂上立刻騷動起來。有人發出尖銳、淒厲的叫喊聲。原來是衙役上前拉扯、毆打阿水娘。曲琅、鄧三勇、鳳恒、葉恭等人哪裡肯依,立刻蜂擁而上,和衙役拉扯、揪鬥起來。阿水娘還據理力爭叫喊道:“蘇長起打遍整個積福巷,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府衙堵塞言路,為凶犯開脫,我們冤屈!我們不服!”

“啪”地一聲,陶敏再次拍響了驚堂木。他氣得臉色通紅,叫喊道:“咆哮公堂,全部杖責二十!”

“誰敢!”劉希大喝一聲,對著那些衙役怒道,“我看誰敢放肆!”

劉希擔任殿州通判多年,頗有威名。這一吼,當下鎮住了那些衙役。他們趕緊放了阿水娘等人,乖乖站到一旁。

“知府大人,這可是殿州的知府大堂!知府杖責,衙役毆打,這是要閉塞言路,製造冤案嗎?”劉希頓了一下,繼續道:“更何況,今日是知府大人大開衙門,歡迎百姓聽審,你們有什麼理由強行杖責、毆打百姓?就因為他們說了真話,抱怨叫屈嗎?真是膽大妄為,膽大包天!”

劉希的話誰敢吱聲?就連陶敏也一時熄了火。可是,他和兒子陶榮好不容易帶起來的節奏,就這樣被阿水娘,這個自己曾經準備為她上奏請表的女人給打破了,豈能不恨?!當下起了秋後算賬的狠毒心腸。

劉希掃視了一下大堂。好半天,大堂才逐漸安靜下來。

劉希走到阿水娘和曲琅跟前,把他們扶了起來,和顏悅色地道:“各位,本官乃是殿州通判劉希,是這殿州知府的一府副職!管的事情中,就有訴訟聽斷!幾位若有冤情,或者要狀告蘇長起等人,這堂過後,你們儘管來找我!本官定會為你們做主!”他誠懇地道:“可是,咱們現在審理案件,希望你們耐心等候,不要節外生枝,如何?”

阿水娘等人聽了,頻頻點頭道:“大人如此寬厚仁愛,咱們也是通情達理的!”

劉希回過頭,對記錄的書吏道:“你們彆忘了記下,積福巷居民控告,那蘇長起雖然身材瘦削矮小,卻是一縱可以上天,一舉可以舉起數百斤石碾子,是個武藝超群、極度危險的殺人犯!他還經常毆打積福巷的居民和街坊!”

書吏們奮筆疾書,將劉希之言全部記錄下來。

陶敏、陶榮氣得肝兒疼。

如此,大堂安靜下來。

筆錄上記下這一筆,蘇長起要想翻案,難上加難!梁無量在心裡為劉希的機智、正直豎了一個大拇指。

好半天,陶敏才氣狠狠地道:“繼續審案!”

陶榮繼續裝腔作勢地道:“有請殿州磐石軍營彆詠彆軍醫。”

彆軍醫本在大堂,於是上前幾步。

陶榮問道:“彆軍醫,這是你的名字,還是稱謂呀?”

彆軍醫道:“本人姓彆,名詠,字君歎。因是殿州軍營醫官,大家都尊稱老兒一聲彆軍醫。”

陶榮道:“你既是軍營醫官,那麼威烈將軍蘇瑞尚便是你的上司咯?”

“是!”

“那麼,彆軍醫凡事要聽從將軍大人的指揮,調動,或者說是指使、指派咯?”

彆軍醫皺眉道:“某人嘴巴怎麼有雞屎味,忒地難聞?”

陶榮怒道:“你怎的罵人?”

彆軍醫笑道:“老兒行醫幾十年,自然能聞出你嘴巴有雞屎味!你這若不是脾胃腹臟有病,便是吃屎喝尿了!”他怒目道:“我聽將軍指揮不假,可也不是凡事如此!難道我上茅廁拉屎撒尿也要聽將軍指使麼?再說,我們將軍大人正常行使權力,光明磊落,一身正氣,並非你說的指使、指派這般陰溝暗渠見不得人!”

蘇瑞尚、陳度和劉希、劉奇頓時為之一振,不由在心裡為彆軍醫齊喝一聲彩!陳度想,這彆軍醫還真是一個慧黠機智、機鋒爽利的軍人!

陶敏大喝一聲道:“粗俗,殺坯!醫者,應是謙謙君子也!豈容你在府衙堂上言語無狀,胡言亂語!”

彆軍醫一嗮道:“本人雖是一位醫官,可我更是軍人!上陣殺伐,粗人一個,府台大人少見多怪了!”他臉色隨即一冷,道:“陶榮給我挖陷阱,難道我還要往裡麵跳?難道打了我的左臉,我還得送上右臉?”

陶敏“啪”地一聲又拍響了驚堂木。正待叱罵,彆軍醫卻哈哈一笑道:“怎麼,你是想打我的板子?還是要趕我出公堂?我可是有品級的軍官!你,管不著我!彆人怕你,我可不怕!”

陶敏氣得指著彆軍醫,“你,你”,卻說不下去了。

陳度暗樂。這彆軍醫真有骨氣!還有就是,這陶敏也怕狠人!

他扭頭對劉奇輕聲道:“看見冇有?惡人自要惡人磨!這個策略,你也使得!”

劉奇也是喜笑顏開,不住點頭。

堂內堂外一陣鬨笑。有人溜嘴皮子道:“陶榮嘴巴有雞屎味,原來是吃屎喝尿了!”

陳度聽了,不禁又是莞爾。

陶榮趕緊道:“彆軍醫,彆生氣!我來問你啊,原告林春紅和林社日,可是威烈將軍大人家乳孃李嬤嬤的兒女?”

“正是!”

“聽說是你為他們看病療傷的?”

“正是!”

“請你把原告的傷情說明一下!”陶榮道。

“好。我到上李厝時,聽說春紅和社日姐弟被蘇長起、肖嬤嬤、唐奎、唐坤打了……”

陶榮打斷道:“你是否親眼所見,是蘇長起、肖嬤嬤、唐奎、唐坤打了林春紅和林社日姐弟?”

彆軍醫道:“我雖冇有親眼見到,但卻是他們自己說的。而且,上李厝的村民看見了,也這麼說。”

陶榮道:“這就不是你親眼所見,而是你以訛傳訛、捕風捉影啦!”

彆軍醫笑道:“不是親眼所見就是以訛傳訛、捕風捉影?那我問你,你可親眼看見你娘生下你來?既不是親眼所見,那你就不是你孃的親生兒子,而是以訛傳訛、捕風捉影啦!”

堂內堂外眾人大笑。

陶榮愣了一下,笑道:“我出生時自是看見了我的孃親!”

彆軍醫笑道:“小子滑頭!好!好!好!”

彆軍醫連讚三聲好,繼續問道:“那,你可親眼見到你爹和你娘是如何造出你來的?冇有見到吧?那你陶榮是你爹你孃的種,這事恐怕也是以訛傳訛、捕風捉影咯!”

陶榮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兒!

陳度聽了,不禁哈哈大笑出聲:“痛快!”

周圍的人也笑得直揉肚子、抹眼淚。紛紛腹誹,原來這陶榮不是陶敏夫妻的兒子!

陶敏又是一拍驚堂木,咆哮道:“粗俗!藐視公堂,出去!”

彆軍醫一嗮道:“奇怪!我們這些人不是你們父子告示明宣,請我們上堂的麼?你以為我們喜歡上你這捧高踩低、欺負孤兒寡女的公堂嗎?”他回身對著聽審的百姓道:“既是如此,我們都退堂散夥了吧!”

陶敏無奈,隻得閉口不言。

陶榮萬冇想到彆軍醫如此有勇有謀,甚是難纏,隻得吭哧道:“公堂之上,我們就不要扯閒篇了!”

“好!你是不是你爹孃的種,我也不關心!”彆軍醫正色道,“問吧,還有什麼?不要說閒篇,你扯閒篇,我可也有鬼話!”真正是鐵口鋼牙,好不厲害!

陶榮尷尬地一笑,打疊起萬分的小心,道:“你且說說原告的傷情。”

彆軍醫說了兩個孩子的傷情。他著重說了兩個孩子被打暈,昏迷了幾天的事情。

陶榮卻辯稱道:“恐怕是因為他們母親李嬤嬤死了才悲痛昏迷的吧,並非毆打受傷而昏迷!”他對大家說道:“你們可以看看,這兩個孩子身上有傷嗎?冇有吧?”

彆軍醫辯稱:“事件發生在初八早上和上午,兩次毆打,已經過去十天了,傷口肯定在好轉!”

堂內堂外有人不禁議論道,是啊,冇有看到傷口啊!

也有人說:“這都過了十多天了,怎麼還看得到傷口啊?”

有人說:“昏迷幾天,現在好了,可到底是因為被打,還是因為母親死亡悲痛而昏迷?而且,到底有冇有昏迷啊?現在不是很好嘛?這還真的不好說!”

陶榮聽了,詭異地一笑,道:“咦,我再次請大家仔細看一看,這兩個原告身上可有彆軍醫所說的傷情?冇有吧?莫不是彆軍醫偏向將軍大人,故意偏私說謊,做了偽證?那就不可取信!”

他走到春紅、社日跟前,仔細打量一番,道:“怎麼一點都看不出啊?再怎麼說也得掛點幌子不是?!”他得意過頭,竟然輕佻地道:“我看這小娘子皮膚紅潤緊緻光滑的緊啊!不妨脫了衣裳讓我們驗驗傷?”

春紅猛然受此言語輕薄,頓時放聲大哭,歪在地上。

隻聽“啪”地一聲,彆軍醫一巴掌呼到陶榮的臉上!

事發突然,大家一片驚呼。林氏趕緊上前護住春紅。姐弟倆哭得死去活來。

陶榮吐出一口血沫子:“你敢打我?”

“公堂之上你居然敢羞辱一個失怙的孤女?!”彆軍醫一笑道:“再說,你說我打你了,那就打了麼?那我問你,我打你哪兒了?”

“你打了我的臉!”陶榮道。

“那你可是冤枉我了!”他對著眾位百姓道:“各位瞧瞧哎,他說我打了他的臉,他臉上可有傷啊?”

堂內外眾人本就痛恨陶榮敢在大堂上欺侮孤女,這時又見陶榮被打的那邊臉和冇有打的那邊臉是一樣的,根本看不出受傷。眾人大笑:“你這和那小姑娘、小男孩一樣,也冇有掛幌子啊!冇打,自然是冇打!”

陳度也看了。他是習武之人,知道彆軍醫這是用了巧勁!略一思忖,彆軍醫這可是在以彼之道還彼自身啊!

陶敏萬萬冇想到彆軍醫居然會在公堂上打他的兒子,一時目瞪口呆在那裡!這會兒他才反應過來,大叫大嚷:“翻天了,這還了得!把他抓起來!”

蘇瑞尚暴喝一聲:“誰敢?陶榮居然在公堂上言語調戲、輕薄失怙的孤女!這可是眾目睽睽之下!不容抵賴!身為舉人,有辱斯文,打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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