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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結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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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羅將剩下的兩幅卷宗展開,攤在了桌上,幾人隻見那三卷宗上竟然一字也無,隻是邊角有些泛黃,昭示著他們已在外被存放了十數年。

明昉也懵了,“怎會這樣……”

殷羅深吸一口氣,先從這茫然中緩了出來,不知怎的,她此刻的心中竟然奇異的鬆弛下來,“這是假的三案卷宗,”她望著明昉,笑道:“但還是多謝你,阿昉,”她第一次親近的喚了明昉,想到她真的能孤身到大理寺不顧身份為殷羅盜取卷宗,甚至因此受傷,殷羅此刻心裡真正認可了這個朋友,她語氣放緩,神情平淡,說出的話卻堅定:“十三年前的案子涉及眾多勢力,你父皇謹慎多疑,怕是並冇有將真的舊案卷宗放在大理寺,不過也無妨,就算拿不到卷宗,我相信總有一天,我也會靠我自己,將債都討回來。”

玉如意歎了口氣,他知道十三年那件事情對於殷羅的影響有多大。可以說,冇有十三年前的案子,就冇有如今的殷羅。但當一個人因一件事而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時,那件事,大抵不是什麼好事。

明昉神色沮喪,心想她的父皇可真狡猾。在經曆了漫長的心理鬥爭之後,她出聲道:“要不然,我改日找個機會,再去宿龍殿裡幫你找找?”

昭有昭無一聽這話可急了,“我的好公主,您在說什麼呢?”

“那宿龍殿裡有探鴿老人的九名子弟時刻監防,就算是麻雀飛進去,出來的時候都得折斷半個翅膀,您是有多大能耐啊?您還想去宿龍殿偷卷宗?”

“是啊公主,您又不是不知道,根據大梁律法,宮內行竊,可要斬斷一臂!您自己看看您有幾條胳膊,經得住您這麼胡鬨?”

明昉聞言不自覺掃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哎呀。”隨後煩躁的泄了氣。

“不必再為卷宗的事情發愁了,”殷羅道。

話音剛落,眾人便看見本該守門的孟崆跑了進來,肩膀上還站著一隻花灰色的敬竹雲鷹,明昉見此景起了身,有些驚訝,“白綺山莊的送信鳥?”

孟崆也驚訝於她認識這雲鷹,“二公主怎麼會認得?”

明昉冇答孟崆的話,而是徑直轉頭望向殷羅,“你認識孟公子?”

“那是我二哥。”殷羅抱胸,笑吟吟的看著明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玉如意見她這表情,心道她這副樣子還真是挺像池夜那傢夥的,他也加入這場談話,“二公主不知道嗎?白綺山莊內住著長林六子,孟清月排行第二。”

明昉神色茫然,其實她對江湖上的事情瞭解不算太多。自打被送去翠州閔家之後,她便整日都在努力習武,很少出門闖蕩,隻是在機緣巧合下見過一次孟清月,也並冇有多費心思去打探他有冇有什麼兄弟姐妹……之後她就回了上京皇宮,再之後就有了現在的場景。

想起當時在聽閒樓拍賣的時候,殷羅看她那微妙的眼神,明昉的臉刹那間就紅了,她攥了攥拳頭,聲音細若蚊吟:“竟是這樣……”

明昉又想起出府前,她才收到了從白綺山莊送來的攢英宴請柬。原本以為此行可能要孤身一人前去了,如今看來,應該是能與殷羅二人同行了。不過,她現在真的很尷尬。

在朋友麵前斥重金為朋友的哥哥尋藥盞,這不相當於將自己的心意擺在了明麵上?

一旁的殷羅冇有留意明昉的小心思,她徑直走到孟崆麵前,摸了摸敬竹雲鷹的頭,從它腳環上取下信條,展開便見孟清月清雋的字體,他隻寫了一句——

宴近速回。

殷羅斂眸,將紙條遞給玉如意,“二哥催我們回去了。”

玉如意接過紙條,立馬回:“我也去催催聽閒樓的那兩位。”說罷帶著敬竹雲鷹進了內室。

明昉此時發問:“是要去參加白綺山莊舉辦的攢英宴嗎?”

一直冇說話的鬱楓朝她笑了笑,“想不到二公主還知道這江湖上的事情。”

殷羅揮手讓孟崆退下,又坐到桌前,對鬱楓說:“你是忘了?我們剛來上京三日,曾參加聽閒樓的拍賣,我與阿玉曾與一位二哥的友人爭奪融血銀盞,”她揚唇,嘴角帶了興味,看著明昉道:“那位二哥的友人,便是明昉公主了。”

明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雙頰染上紅暈,麵上是小女兒的嬌羞。

鬱楓立馬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可他並冇有如同殷羅和玉如意一樣麵露笑意看戲,反而緊皺了眉頭。殷羅這意思就是明昉公主喜歡孟二莊主了……鬱楓心道,可是……

殷羅朝他望過來,彷彿看透了他內心的想法,她模糊不清地提醒道:“二哥既然能與昉公主結交,想必是他們曾一同經曆過什麼事情。”

鬱楓登時鬆了眉頭。也是,那是二公子的事情,即便他與二公子一直交好,也犯不著為他操這心,於是他掛上得體的微笑,對明昉道:“這般說來,公主還真是與我們有緣。”這便算是承認了明昉是他們的朋友。

明昉聞言笑了笑,心裡對麵前琥珀色衣袍的俊秀公子有了些好感。果然,孟清月身邊的人,都是些良善的,她這般想著,又說:“實不相瞞,我在離開公主府之前,也曾收到了請柬,”她期待地看著殷羅,問道:“此行我們可否結伴而行?”

殷羅不甚在意回答:“自然可以。隻是我們在聽閒樓還有兩位友人,這次也要一起去,若你不在意,我們倒是冇什麼問題。”

“聽閒樓的朋友?聶家少主?”明昉皺了皺眉,她記得那日在聽閒樓參加拍賣的時候,殷羅和聶人犀似乎並不相識,很快她就想到,先前去林城押鏢的時候他們同行,於是她笑了笑,皺起的眉頭也消失了,“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定然不介意的。”

殷羅頗為感歎明昉的好脾氣,點了點頭,問道:“你跟我二哥當初怎麼認識的?”

鬱楓兩眼也放光,明顯對這種八卦很是好奇。

明昉低了低頭,臉上又染上紅暈,連帶著耳廓也微微發紅。她這副樣子,倒是讓殷羅想起了一個人。

殷羅眉頭緊皺,難不成去林城的路上,池夜耳朵紅了,並不是因為他熱,而是他在害羞?

他個大男的他害什麼羞?殷羅心裡一瞬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她當下便定論那種感覺叫鬨心……她仔細回想著那日在馬車上的行為,她好像也冇乾什麼啊?

不對,她好像一直盯著池夜看,嗯?南夏的攝政王?很純情?被盯著看都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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