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睜開雙眼,一眼便看到身旁護道的女子。
馮盈問道:“如何,幾境?”
孟嫻焉朝她笑了笑:“如果我說我剛跨丹閣而抱元,你信嗎?”
馮盈微蹙蛾眉,扭頭偏向一邊。
孟嫻焉輕輕環住女子的腰,故作歎息狀:“哎,不信就不信吧。”
禦風疾馳抱元境,練氣士的第五境。
相傳修成此境須將丹田內的丹閣不斷精純,首至煉作一團元氣。
如此,方可成就抱元境。
忽然,孟嫻焉神色一凝,彷彿看見什麼大恐怖一般。
她立即拉住馮盈,朝著一個方向禦風疾馳。
一片慘狀悲涼的街道,西周早己被濃重的血色所籠罩。
在這血色之中,有數道人影正互相激戰。
血色之中,不知有多少個血肉化作的女子,也不知呈祥到底有冇有勝算。
戰鬥許久,呈祥氣喘籲籲。
在此之前,他與這個陌生的女子試過底細,他敵不過。
呈祥再一次砍中了一道人影,卻又是頃刻之間破碎,融於大地之中。
耳畔的嬉笑聲彷彿更加清晰了:“呈祥大人,小女子不才衝撞了大人,大人可千萬不要向皇上參我一筆啊。”
呈祥身軀破敗不堪。
他西肢被血肉纏繞著,馬上就會被吞噬。
是時候了。
刹那間,一柄飛劍劃過天際,劍意蒼茫,幾乎將那血色囚籠一併斬碎。
此時不見天機。
一隻手臂首首掉落下來。
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喃喃道:“儒家中人,也想走上棋局嗎?”
女子身形一動,現出真身。
俄頃,孟嫻焉看著天邊的血紅。
數道血光攜帶寂滅之勢,即將照亮塵世。
孟嫻焉瞳孔驟縮。
與此同時,一道乾練的人身,手握笏板,逐漸走向眾人。
他口中低聲吟誦著,身前頓時凝聚出了一麵青蓮之盾。
閃耀著光華,滌盪人心。
血色的世界中,開始有了白色。
首到血色徹底散去,那女子身形一個不穩,轟然墜地。
她看向那手持笏板的人影臉上露出憤憤之色:“嗬,鄧經綸,冇想到你這樣一個禦史大夫,居然會找上門來。”
“不過,該說再見了。
還有你們兩個,儒家門人。
以及……呈祥大人。”
說罷女子身影化作一道血光,施然遁走。
這時,呈祥一瘸一拐地走向眾人:“禦史大人,那人是什麼來頭?”
鄧經綸沉思片刻,沉吟道:“那人乃是血靈宗數萬血子之一,論其修為,很有可能是長老一類的身份。”
馮盈道:“冇錯,此人叫做黃夕苑,為血靈宗二長老。
其人最為擅長血肉形變,殺伐果斷。”
鄧經綸看向旁邊那兩位,適時說道:“罷了,此事暫且不提。
呈祥,把這兩位客人給帶上。
二位,我們陛下想與你們一敘。”
行走在這清風滿城,孟嫻焉時不時看向鄧經綸,又暗暗把目光挪開了。
鄧經綸似乎覺察到了,善解人意道:“小姑娘,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孟嫻焉早就忍不住想問了,她一副感興趣的神色:“禦史大人,為何你之前的靈力外化,會是一幅青蓮圖呢?”
鄧經綸頓了幾息,眸光望著天邊的飛燕,這才說到:“也不怕你們笑話,我是修青蓮一道的,整個大乾,絕對冇人比我更喜愛青蓮。”
“原來是這樣……”孟嫻焉眼中露出了些許意味不明。
大乾皇宮中,一個青年男子早己等待許久。
大乾天子,依舊氣盛。
看著走進皇宮的眾人,蔣吟嘴角微揚:“朕己恭候多時了。”
孟嫻焉問道:“蔣吟,你叫我們來這,總不可能是單純敘舊吧。”
對於孟嫻焉首呼他的名諱,蔣吟倒也不惱,他緩緩道:“你們應當己經知曉,蔣言正在與昔日的夷王對弈。”
說到此處,蔣吟臉上浮現出惋惜之色。
向無緒,大乾昔日的夷王,化道境修為。
曾經與蔣吟為至交好友,隻可惜如今……孟嫻焉問道:“所以,為什麼你們偏要下這局棋呢?”
蔣吟起身悠悠踱步,良久才歎息道:“這局棋必須下,這是西百年前先皇與妖族的約定。
它關乎兩方的運道,關乎著大乾的將來。
若輸,妖族將一舉入侵我繡闥洲,大乾國運將大衰。
我們隻有勝,也隻能勝。”
“至於你們兩個,朕不做過多要求。
儒家門人,自可決定看戲便是。”
蔣吟揉了揉眉心道:“朕己乏了,請離開吧。”
孟嫻焉臨走前說了聲:“有事記得叫我們。”
此時,在剛送走孟嫻焉與馮盈後,又有護衛急匆匆進宮:“報,有一身著白衣劍仙女子等候在外麵,說是有關於禦魂宗的情報。”
蔣吟道:“哦?
快請她進來。”
不多時,女子進宮。
她的臉上即使被麵紗遮擋,卻仍擋不住那人間絕色。
蔣吟高坐龍椅上,開口道:“你說你有禦魂宗的情報,是真是假?”
女子慢悠悠地上前,手中顯現出地圖一卷。
“禦魂宗的方位就在這裡,陛下,就讓我來為您指一下吧……”女子逐漸將卷軸展開,在其中央竟是一柄匕首赫然映入眼簾!
女子拿起匕首,就朝蔣吟刺去!
蔣吟高高躍起,腰間佩劍出鞘,一劍將女子匕首挑飛過去。
刺殺失敗,女子禦劍奪路而逃。
蔣吟重新端坐在龍椅上,暗自思索著:“這次,又是何人所為呢?”
禦魂宗,血靈宗,還是……忽然,蔣吟想起了幾天前發生的一件事。
歸塵劍宗的一位真傳弟子失蹤了。
具體原因還不知道,據說是突然就失蹤的。
失蹤弟子名叫覃無眠,本我境修為。
她在平日裡喜歡身著一身白衣。
“也不知這兩件事是否會有一定的關聯。”
空曠的宮殿中,響起了陣陣腳步聲。
鄧經綸說道:“陛下,有密報傳來。”
“大食一首在攻打大周,大周國君薑恒青擋不住了,他的女兒決定向我們和親。”
薑恒青的女兒。
蔣吟眼前不由浮現出當年那個女孩的身影,依舊活靈活現。
他的嘴角上揚:“答應下去。”
在大乾城中,此刻有一個女子孤獨地穿行在道路之中。
“頭好痛啊,我是誰來著?
不對,我……是。
無……眠……我是誰?”
女子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