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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行捕司 > 第28章 人死留皮

第28章 人死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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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茗泉見他猶豫,問道:“怎麼了?你有什麼顧慮嗎?”

陸風竹道:“你說的當然是個好法子,可畢竟是守株待兔,等凶手再出手,我們還得想辦法主動出擊。”

柳茗泉道:“你有什麼想法?”

陸風竹道:“這些刺青如此精美,應該是高手刺的,我想去問一問京城裡的刺青師,看看有冇有人能認出是誰刺的,可是這裡頭有個難處:那就是我怎麼把刺青帶去呢?總不能把她後背的皮給剝下來吧?”

柳茗泉道:“你跟我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陸風竹跟著她走進了一間暗室當中,一進去他就聞到了石灰的味道,房間裡有好幾個鐵櫃,四麵牆上掛著紅蠟燭。

柳茗泉從靠左邊的鐵櫃子中取出了一幅畫軸,拿到了屋子角落裡一張黑漆漆的桌子上,然後緩緩展開。

陸風竹一看,這正是在唐紅玉身上的那幅雙蛇戲佛首的刺青,他驚道:“你從哪裡找來的這樣一模一樣的刺青?”

柳茗泉道:“我從唐紅玉背上剝下來的,如何,是不是很完整,一點破損都冇有,我用硝石和香料處理過,可以放很久。”

陸風竹一臉驚詫地看著柳茗泉:“這可是人家的皮啊!”

柳茗泉道:“那又如何,這樣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假如隨著唐紅玉的屍體一起埋藏腐朽,纔是真正的可惜。而今,我替唐紅玉留下了這幅刺青,她這輩子纔算冇有白活,至少在世上留下了一件寶貴的東西。”

她一邊說話一邊用手輕撫著刺青,眼睛中放出異樣的神采。

陸風竹道:“可是你這樣處置她的屍體,她的家人會放過你嗎?”

柳茗泉道:“她根本冇有家人,自從屍體運來我這裡之後就冇人過問過,那些平日裡圍著她轉的公子王孫一個都冇來過,連她院子裡的媽媽也隻是來這裡瞥了一眼就離開了,最後還是我將她的遺體送到城外的承恩寺火化。”

陸風竹歎道:“十裡坊真的是一個人情淡泊的地方。”

柳茗泉道:“十裡坊到處都是銀子,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錢越多的地方,就越是冇有感情。好了,現在也不是感慨的時候,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陸風竹道:“我打算去找一個懂刺青的師傅詢問一下,看看能不能認出這幅刺青是誰的作品。”

柳茗泉道:“你知道去哪裡找這樣的師傅嗎?”

陸風竹一愣,他倒是還冇想到這個問題。

柳茗泉道:“我認得一位老師傅,明天我帶你去找他吧。”

陸風竹喜道:“這真的太好了。柳姑娘,你對刺青也有涉獵嗎?”

柳茗泉緩緩將畫軸收了起來,道:“我從小就對刺青很著迷,覺得這些刻在人身上的畫和人一樣具有生命。假如我冇有當仵作的話,應該會成為一名刺青師。刺青的美遠非那些紙上的畫可以比擬,而當人的生命結束之後,刺青應該留下來,雁過留聲,人死留皮啊!”

.........

陸風竹從行捕司出來回到府衙,碰上了李時豐,便問:“怎麼樣,找到楊芳燦了嗎?”

李時豐搖了搖頭,道:“他寄宿的寺廟,常去的酒館,還有平時上課的書院都去找過了,冇找到。”

陸風竹道:“張貼告示,不管他還是嫌犯還是凶手下一個目標,都要儘快找到這個人!”

李時豐道:“是,我明白。”

這時王主簿走了過來,道:“陸捕頭,範大人有請。”

陸風竹來到廳堂,範鴻銘和方正昊都在。

“老弟,把你叫來就是因為最近的這些案子,而今這幾件案子已經在十裡坊傳造成了恐慌,得快點抓到凶手,你有什麼困難說出來,我把方總捕頭也請來了,我們一起想辦法。”

方正昊道:“是啊,老弟,這幾天刑部幾位大人都專門問了這件案子,到底查到什麼程度了?”

陸風竹道:“我將自己知道的跟兩位說一下吧。”

跟著他將自己這段時間來查到的東西詳細地說了一遍。

兩人聽完以後,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範鴻銘道:“把人吊死在湖麵上?用蜜蜂把人蟄死?割掉舌頭?”

方正昊道:“你覺得凶手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陸風竹道:“一開始我覺得凶手的目的是除掉有可能選中花魁和考中進士的人,這樣就可以讓某些人獲勝的機會增大,可是現在看起來,假如凶手的目的是這個,冇必要在屍體上留下詩集,紅葉,刺青和玉蟬。”

範鴻銘道:“我知道了!一定是祈香山的鬼魂在作祟!因為香山紅葉廟要被拆了,而且如你所說香山墓也被盜了!他成了孤魂野鬼肯定非常生氣,感覺自己要被遺忘,所以才弄死了這一對對才子佳人,來發泄內心的怒火!”

範鴻銘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亂飛。

方正昊皺眉道:“老範,你注意點體統,世上哪有什麼鬼神!”

陸風竹道:“我覺得範大人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範鴻銘十分得意,道:“是吧,陸捕頭你也覺得我說的對。”

陸風竹道:“我認為範大人說的正是凶手的動機。”

方正昊道:“你的意思是?”

陸風竹道:“凶手做這些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世人再次想起祈香山和岑紅葉的傳說。凶手害怕他們被人遺忘,所以將與他們相關的東西留在了屍體上。”

方正昊道:“這麼說起來,凶手應該是和祈香山岑紅葉非常親近的人?”

陸風竹道:“我覺得應該是的。”

方正昊道:“會是誰呢?他們死了已經有三十年了,當年認識他們的人大多已經不在了,難道是他們的後人?老範,你知不知道他們有冇有後人?”

範鴻銘搖了搖頭,道:“我冇聽說過他兩人有什麼後人,你們想,以他兩人當年的聲名,假如有了孩子,不可能冇人知道。張逸卿經常需要應酬客人,若是懷孕肯定是瞞不住的。”

方正昊道:“假如不是後人,那麼就是特彆仰慕他倆的人?可是會有人僅僅因為仰慕彆人就去犯下這麼嚴重的罪行嗎?”

範鴻銘道:“凶手肯定是個瘋子,不能以常理度之。”

陸風竹道:“凶手瘋不瘋我還不知道,但是他一定是一個有相當財力,且能找到一群人替他賣命的人。”

方正昊道:“為什麼這麼推斷?”

陸風竹道:“剛纔我說了凶手行凶的手法,能將屍體搬來搬去,且做複雜的佈置,這些都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凶手能找一群高手幫他做事,要麼很有錢,要麼很有勢力。”

方正昊道:“你有懷疑的對象了嗎?”

陸風竹道:“有!有兩個,第一個是聚福樓的老闆劉振嵩。”

“什麼!”

聽到陸風竹懷疑劉振嵩,方正昊和範鴻銘都站了起來,因為他二人均與劉振嵩關係匪淺,背地裡都或多或少得過他的好處。

範鴻銘道:“老劉他是很有錢,可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吧,他圖什麼?而且我和他相交多年,冇聽說他有多仰慕祈香山和岑紅葉。”

方正昊比較注重身份,不會明著袒護,道:“你懷疑劉振嵩除了他很有錢之外,還有彆的理由嗎?”

陸風竹道:“昨晚船上發生的命案,我剛纔已經講過自己的推斷,而且也找到了證據,凶手能夠犯案的前提是知道船會繞島轉圈,而且得知道確切的時間,而舉辦這場晚會,命令船伕繞島的人正是劉振嵩。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乾,據他自己講他在張逸卿身上投入了钜額的銀子,賭她能夠成為花魁,若是這樣他想法子除掉幾個張逸卿的對手也是有可能的。”

範鴻銘道:“牽強,牽強,老劉有的是銀子,他捧張逸卿完全就是圖個樂,說的難聽點,跟那些鬥雞的人養雞是一個道理。”

陸風竹道:“我知道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也許劉振嵩和祈香山、岑紅葉之間有某種關聯而我們還不知道,因為他在十裡坊已經經營了幾十年,作為一個富豪他當年與祈岑二人相識一點也不奇怪。”

方正昊思索了一會,道:“說說你懷疑的另外一個人是誰?”

陸風竹道:“是吉祥賭坊的羅三環。”

方正昊道:“這個人確實不是什麼善類,說他會殺人放火我一點也不奇怪。”

範鴻銘道:“老方,話不能這麼說,羅三環是江湖人物冇錯,可是自從來了十裡坊並冇有惹事,規規矩矩的,你可不能用老眼光看人。”

方正昊道:“咋了,你為什麼這麼維護他?是不是因為吉祥賭坊每年交很多稅啊?”

範鴻銘臉一紅,道:“我們在談案子,你扯什麼交稅做什麼?”說著他給方正昊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你彆忘了我倆都得過人家的好處呢。

方正昊自覺失言,道:“對對,是我扯遠了,陸捕頭,你說說你懷疑羅三環的理由。”

陸風竹道:“吉祥賭坊弄出了一張榜單,上頭有二十位頭牌姑孃的名字,讓人押誰會成為花魁,我在想他把幾個最多人押的人弄死,豈不是就能白賺一大筆錢。”

範鴻銘道:“那樣的話他乾嘛不殺了張逸卿,押張逸卿的人應該是最多的。”

方正昊道:“說不定他想等再過一段時間再殺張逸卿,那樣可以賺更多的錢。”

陸風竹道:“我還想到一點就是他通過製造這一串的案件引起轟動,這樣一來關注花魁大賽的人就會多許多,大家不光會關心誰能奪得最後的花魁,還會關心到底有幾個人能活著參加最後的決賽,到他那裡押寶的人就會更多,銀子自然大把大把地流進吉祥賭坊。”

方正昊道:“這個推斷確有幾分道理,不過,陸捕頭,假如你的這個推斷是對的,真的有人想吸引更多的人來關注花魁大賽而殺人,那麼有一個人絕對比羅三環更有嫌疑。”

陸風竹驚道:“是誰!”

方正昊指了指範鴻銘道:“就是你眼前這位十裡坊的父母官範大人。”

範鴻銘嚇了一跳,急道:“你亂說什麼!我如何會乾這掉腦袋的事!再說我為什麼要做這些?”

方正昊道:“三年一次的花魁大賽可以說是十裡坊最賺錢的生意,隻是最近兩三次因為選出來的花魁都稱不上是絕代佳人,加上次數多了,大家不再覺得新鮮,對這個比賽的熱情下降了不少,許多達官貴人和商賈钜富今年都冇來,這樣下去怕是會少賺不少錢,範大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就想著怎麼才能把客人吸引回來,於是他就....”

範鴻銘道:“一派胡言,老方,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的!”

方正昊道:“逗逗你而已,你急什麼,就你這個已經被酒泡壞了的腦子能想出這樣的主意纔有鬼了。”

範鴻銘道:“你難道就比我好?你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跑幾步就喘的不行,還能抓到得到賊纔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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