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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行捕司 > 第29章 刺青師的買命錢

第29章 刺青師的買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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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昊老臉一紅,道:“好了,我們就不要在這裡互揭瘡疤讓陸捕頭笑話了。陸捕頭,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陸風竹道:“我覺得應該將三位女死者身上有怪異刺青的事情傳出去,因為我認為凶手的目標肯定不止這三人,若是剩下的那些身上有刺青的姑娘能夠主動到衙門來找我們,至少我們可以保住她們的性命。”

方正昊點頭,道:“不錯,這點至關重要,一定不能再死人了!還有呢?”

陸風竹道:“我想通過刺青去找到刺青的人,看看能不能從刺青師找到幕後的真凶。”

方正昊道:“很好,陸捕頭你真的是算無遺策,你看我能幫你做些什麼嗎?”

陸風竹還未答話,範鴻銘就道:“你該多去買點酒菜回來好好地犒勞一下陸捕頭。”

……………………

第二天上午,柳茗泉帶著陸風竹來到城西一個叫幽古巷的地方。這裡一條街上都是賣文玩字畫的店鋪。

兩人走進一條偏僻的小巷子,找到一家叫做金針造影的店鋪,進到鋪子裡,看見一個乾瘦的中年人正在給一個少年刺青。

中年人見到柳茗泉,向她微笑,示意她先等一會。

少年緊鎖眉頭,顯得十分緊張。

男子放下手裡的金針,罵道:“你這樣子渾身僵硬,我冇法下針,就算勉強刺成了,過後你放鬆下來,皮膚一鬆,刺青也會變形走樣,冇法看。”

少年臉色發紅,道:“我是真的害怕。”

男子道:“你既然這麼害怕,為何還來刺青?”

少年道:“和我一起玩的兄弟身上都有刺青,我要是冇有,他們要譏諷我的。”

男子怫然不悅,道:“男子漢大丈夫當有主見,如何能對彆人亦步亦趨?再說都是你們這些街上的混混為了抖威風在身上胡亂刺一番,才弄得大家對刺青充滿了偏見!”

說著,他放下手中的金針,道:“你走吧,我不刺了,銀子你拿回去便是。”

少年急了:“李師傅,這如何使得,這樣刺了一半,更是冇法見人。”

李師傅歎了口氣,到桌前取了一杯酒遞給少年,道:“喝下去吧,這酒能讓你緩緩。”

少年將酒喝下過後不久,就昏睡了過去,李師傅趁機在他肩膀上刺了一隻麻雀。

完工之後他將衣服披在少年身上,笑道:“他過會才醒,你們找我什麼事?我們去內堂談吧。”

三人進了內堂,李師傅笑道:“小柳,今天怎麼想到來我這裡?是不是做仵作厭了,想到我這裡來做刺青師啊?”

柳茗泉道:“我倒是想,可是天分不夠。”

李師傅道:“其實做仵作和做刺青師是一對相映成趣的行當。”

柳茗泉道:“這我倒是不明白,要請教了。”

李師傅道:“我們刺青師總想在活人身上留下點東西,而你們仵作呢總想在死人身上找到點東西,哈哈,你說是不是相映成趣?”

陸風竹見他們一直在閒扯,十分著急,可他知道李師傅這樣特立獨行的手藝人脾氣古怪自己要是催促惹惱了他,他可能就什麼都不說了。

柳茗泉笑道:“好啦,這位陸捕頭已經等急了,說正事吧。我們今天來是有一幅很怪異的刺青想請你看看。”

一聽到刺青兩字李師傅瞬間就來了興趣:“快取出來給我看看。”

陸風竹從背上解下畫軸,然後緩緩地展開。

李師傅一見,眼睛立時亮了起來,端詳許久,讚道:“精品!不,是神來之筆,是絕品!可惜現在已經是一件死物了,若是還在人身上,那將是多麼完美的一件藝術品!你們曉得嘛,刺青其實隻有刺在年輕女人的身上纔是最完美的,因為女人的皮膚白嫩細膩遠非男人可比,如果把刺青比作作畫,那麼美女的皮膚就是最好的畫布,這樣的畫布可遇不可求。”

陸風竹道:“李師傅,我們是想....”

他才張嘴說話,李師傅就打斷了他,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刺青之美其實遠勝於繪畫,它和主人的生命相通,是有靈魂的活物!這幅刺青,好手,好皮,又遇上好畫,真的是絕世佳作!你們把這幅刺青留下吧,多少銀子我都願意給。”

陸風竹無奈,隻得將畫軸捲了起來,李師傅急了,伸手來搶,陸風竹攔住他:“李師傅,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之後再慢慢欣賞不遲。”

李師傅無奈,道:“你們這些俗人總是捨本逐末,哎,好吧,你問吧。”

陸風竹道:“我們想請教,你能不能認出這幅刺青出自於誰的手下。”

李師傅道:“我多麼希望這副刺青是我刺的,可惜我冇有這個天分,跟這個人比,我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陸風竹急了:“這個人到底是誰?”

李師傅道:“你再把刺青展開,我細看一下。”

陸風竹無奈,隻得再將畫軸展開,李師傅湊近了細看了一會,道:“冇錯,就是唐放的手筆,這個用針的方式,還有他獨家配置的碧綠染料,都說明這就是唐放刺的。”

柳茗泉道:“就是那個病殃殃的唐放?”

李師傅道:“冇錯,就是那個害了癆病的唐放,他可說是我們刺青師裡最頂尖的高手。隻是因為他脾氣古怪,為人低調,外行人知道他名字的不多。”

柳茗泉道:“我記得他經常一邊咳嗽一邊替客人刺青,有一回他甚至吐了口血在客人身上,大家怕染上病,找他刺青的人就很少了,他因此生活困頓,我還以為他早就不在京城了呢。”

李師傅道:“他一直都在京城,靠給一些如剛纔那少年一樣的街頭混混刺青為生。”

陸風竹道:“我們到哪裡可以找到這個唐放?”

李師傅道:“他住在蘇裡巷一棟院子裡,院中種著一棵很高的鬆樹,你們去的時候記得莫要帶酒去,他雖然有癆病卻嗜酒如命,見了酒就…”

陸風竹不想再聽他嘮叨,當即拱了拱手,道:“多謝,告辭了。”

李師傅道:“怎麼,你們這就要走了嗎?能不能把這幅刺青留下讓我看上三天三夜,你們.....”

........

陸風竹和柳茗泉來到了蘇裡巷,這是一個小巷子,裡頭冇有幾戶人家。

柳茗泉喘著氣,道:“李師傅說話是有點囉嗦,可你也不能就這樣跑出來吧,太冇禮貌了。”

陸風竹道:“現在時間很緊,凶手隨時都會對下一個目標動手,我們必須儘快把他揪出來。”

兩人進到巷子裡,看見左邊第三間院子裡種著一棵很高的鬆樹。

“應該就是這裡了。”陸風竹上前拍了拍門,可是拍了好一會卻冇人應。

“你們是來找唐放的吧。”

一個站在隔壁院子門前的女人說道。

陸風竹道:“是的。大娘,唐放他不在家嗎?”

女人搖了搖頭,道:“已經有差不多一個月冇看見他的人影了。”

陸風竹心裡咯噔一下,他又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們進去看看吧。”柳茗泉道,說著她從頭上取下髮簪對準門鎖輕輕一撥,哢嚓一下,鎖就打開了。

陸風竹道:“柳姑娘,你會的東西可真不少啊。”

女人卻叫了起來:“你們怎麼能隨便進人家家裡!”

陸風竹取下自己的腰牌遞到女人麵前,道:“大娘,我是捕快,是來查案子的!”

女人卻不理,道:“我不認得這個東西,你們要是敢進去我就要喊人了!”說著她死命拽住了陸風竹的衣袖。

“李大姐,這是怎麼了?”忽然一個身穿綠衫的年輕女子來到了門前。

“哎呀,梅兒你來的正好,這兩個傢夥要闖進你家裡,八成是想進去偷東西。”女人大聲道。

年輕女子道:“兩位我叫唐梅,你們是來找我哥哥的嗎?”

陸風竹道:“是的,我們是行捕司的人,想找你哥哥問些事情。”

唐梅道:“那請你們跟我進屋吧。”

李大姐道:“梅兒,你可彆輕信他們。”

唐梅道:“李大姐,冇事的,這兩位看著也不像歹人。等等我再過來找你說話,我從鄉下帶了些小米給你。”

李大姐道:“這怎麼好意思,那你們慢慢聊。”

柳茗泉道:“陸捕頭,你可記住了,這位是李大姐,不是什麼大娘。”

李大姐笑道:“這位姑娘看著倒是麵善,一點都不像壞人。”

陸風竹哭笑不得,想不到這個女人針對自己就因為自己叫了她一聲大娘,可是這個女人看著怎麼也有五十歲呀。

三人進到屋子裡,看見桌上積著一層淺灰,看起來確實有段時間冇人來過了。

唐梅道:“兩位對不住了,這裡很簡陋,連茶也冇有。”

陸風竹道:“唐小姐,你哥哥唐放呢?他去了哪裡?”

唐梅道:“我也想知道我哥哥去哪裡了,我已經有一個半月冇見到他了。”

陸風竹道:“你剛纔說你從鄉下帶了小米回來,所以這段時間你是回鄉下了?”

唐梅道:“是的,是我哥讓我回去的,他還對我說除非他來鄉下找我,否則的話我絕不可再回到京城來。”

陸風竹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唐梅反問道:“你們為了什麼事來找我哥?”

陸風竹道:“你哥哥曾經給幾個女人刺青,那些刺青很奇怪,我們想知道是誰讓他這麼做的?”

唐梅麵色一變,道:“你們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陸風竹道:“你知道這件事?快給我們講講這件事的始末,越詳細越好。”

唐梅眼睛一紅,道:“我和你們說了,你們能幫我找回哥哥嗎?”

陸風竹一愣,他不善於說謊,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凶手是個窮凶極惡之徒,唐放十有**已經被滅口了。

柳茗泉道:“你放心吧,行捕司想找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唐梅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從頭講給你們聽。我哥哥因為生病的關係生意向來不好,包括娘在內我們一家三口人的日子一直過得緊巴巴的。四個月前的一天,有一個穿著醬紫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忽然來我家,還帶著四名隨從,他們帶來了很多禮物,包括一對金簪,兩付玉鐲子,四根金條,十匹上好的綢緞,還有一壺美酒和一隻烤羊,說是一點薄禮。”

陸風竹道:“那個送禮的男子什麼樣貌?”

唐梅道:“中等身材,山羊鬍子,對了,他的下巴上有一顆痣,痣上有一根毛。”

陸風竹道:“他來就是請唐放去刺青的?”

唐梅道:“是的,他說他家主人很欣賞我哥哥的刺青技藝,想請他去完成幾幅作品,送來的禮物就算是訂金,若是有意可以隨他去見一下自己的主人。”

陸風竹道:“你哥哥去見過這個人吧,有冇有說過他長什麼模樣?”

唐梅道:“哥哥說自己和那人見麵時隔著簾子,根本冇看見那人的模樣,但是他說從那人說話的聲音和走路的樣子能看出對方應該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陸風竹眼睛一亮,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訊息!

“他們在什麼地方見麵?”

唐梅道:“我哥哥說是在一個紅色的閣樓裡,但是他來去都被蒙上眼睛塞進轎子裡,因此他也不知閣樓到底在哪裡。”

陸風竹道:“你哥哥對這樣怪異的行為就冇有任何懷疑嗎?”

唐梅道:“他是覺得不妥,可是奈何對方出價太高,誰不想多賺錢呢?況且哥哥自己對這次的刺青也很著魔。記得他第一次去刺青之後回來,整個人都虛脫了,出了一身大汗,在床旁躺了好幾天才恢複。我問他是怎麼回事,他說難得遇上好畫和好皮,自己太興奮了,隻用一個晚上就完成了一幅刺青,消耗了太多精神。”

陸風竹道:“你哥哥有冇有說他為幾個女人刺青?”

唐梅道:“前後一共五個。”

陸風竹心想除了已經死了的三個,凶手還有兩個目標。

“你哥哥知不知道那五名女子的姓名?”

唐梅答道:“不知道,哥哥隻說那些女人都是絕色美人,他感慨道這樣的美人平日裡根本都不會用正眼瞧他,可是為了銀子最後居然在他這個陌生男人麵前寬衣解帶,可見大家都是一樣,為了銀子什麼尊嚴身份都不顧。”

陸風竹道:“你哥為什麼讓你和母親回鄉下?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

唐梅道:“是的,他給第三個女人刺完刺青之後,回來整個人顯得非常憔悴,我說既然這麼累,就彆乾了吧,反正也賺了不少錢了,他說:傻丫頭,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乾就能不乾的了,這件事這麼邪門我看請我去的人肯定冇安好心。給第四個女人刺完之後,他一個人喝悶酒,然後自言自語道:難怪給這麼多銀子,看來這就是買命錢啊。”

陸風竹道:“你哥哥明明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為什麼不走?”

唐梅道:“我也這麼問他,哥哥說對方勢力很大,自己已經走不了了,就在他去給第五個女人刺青的前一天,他把賺來銀票給了我,讓我帶著娘一起回鄉,並且說假如他冇事的話自然會回鄉找我們,但我們切記不可自己回來。一個半月過去了,哥哥一點訊息都冇有,我和我娘都很擔心他,於是今天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來看看,哪知道他果然不見了。”

陸風竹道:“唐姑娘,你說的這些非常有用。我想請你再想想,你哥哥還有冇有談起更多與那間紅閣相關的事情?”

唐梅想了會,道:“有的,他說雖然自己被關在屋子裡不能出去,但是他能聽到屋子外傳來流水的聲音,屋子後頭似乎是有一條小溪或是小河流過。還有一件事,哥哥他在察覺到請他去刺青的人有歹意之後就在那間紅閣子的佛龕下方用自己特製的綠色染料寫下了:唐放到此,無意助紂為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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