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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再啟風華 > 第115章 削藩之策

第115章 削藩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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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寧宮正殿門外,襄王有些踟躕停住了腳步,抬頭望著幾十年冇變的地方,襄王一時之間有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年幼之時其實他和先皇一直待在春和宮,那裡是太子東宮,父皇仁宗皇帝那個時候還是太子,兄長剛剛被冊封為太孫。

自己就是個即將封王的嫡次子罷了,可也正因如此,那個時候纔是自己最快樂的時候。

如今看著這紅磚綠瓦,除了陌生,唯一的牽掛就是門內的母親了。

想了一會兒,襄王終究下定了決心,邁步走了進去,抬眼就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的母親,一時間突的就感覺鼻子發酸。

腳步也不自覺的加快,然後猛的跪了下去,藉著光滑的地板,滑行到了太皇太後麵前。

一把抱住她的小腿低聲哽咽的喊了一聲“娘~~~多年未見,是兒不孝,母親您還康健嗎?”

太皇太後雙手撫摸著襄王的麵頰,語帶哭腔道“好,好得很,隻是我兒已經瘦了好多了。”

說著輕輕的捏了捏襄王的雙下巴寵溺道“你看看,這都餓成什麼樣了?我苦命的孩兒,今兒就在母親這裡住下了,我讓小廚房給你多做一點吃的。”

襄王有些尷尬的甩了甩頭,將太皇太後捏著自己臉頰的手甩開,然後道“母親,孩兒想您了。”

太皇太後輕輕的拍了拍襄王的後腦勺,然後收了收眼淚,輕聲開口道“你先起來,坐好,娘正好有事兒問你。”

襄王趕緊整理整理衣服,然後乖乖坐好道“娘儘管問,孩兒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太皇太後聞言直入主題問道“麓川之事,你怎麼看?你要真不想去,我老婆子還是有些麵子的,說啥都要幫你攔下來的。”

襄王眼中含淚道“母親,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比大哥差在哪裡,大哥是太宗爺親選的,兒子又冇那個心思。

可是,兒子不甘心啊,誰又冇個建宗立廟的夢呢?還請母親成全兒子把。”

太皇太後心裡明白,說起來襄王的確該有不甘心的。

襄王能力不差,又有監國經驗,也正是這樣,襄王自然不會亂來。

可也正是這樣,在接觸過大明至高權力後,有不甘心的情緒也在理。

但是太皇太後畢竟不是一般的女人,這位曆史上地位僅排在馬皇後之下的賢後自然有自己的原則,也明白前一段時間皇帝的隱喻,鄭伯克段於鄢是多麼有名的曆史事件啊,這件曆史事件又何嘗不是一場由偏心引起的家庭倫理悲劇呢?

所以哪怕再怎麼關心這個幼子,再怎麼愛護他,該是他的自不會少,不該他的一絲一毫都不會多給。

自己的兒子自己如何不知道?仁宗三子(嫡子)老大宣宗皇帝自然是天縱奇才,文武兼備。

老二又何嘗不是驚才豔豔?不過是年幼體弱最後竟……

至於眼前這個老幺,眼中的不甘,太皇太後如何看不明白?

而且襄王曾三次監國,安定內外,其能力如何會差了?

可也正是這樣的能力,一定會遭到幼主的猜忌,可以說若是一個處理不好,怕是自己百年之後又是一場靖難啊。

不過還好,自己的大孫子的確不是建文那樣的,竟是學會了以利誘之。

化潛在之敵為己用,還讓對方心甘情願,大孫子已經有了他父皇的手段了。

如此隻需讓幼子好生安頓下來,自己也就可以見列祖列宗於地下了。

看著兒子期盼的眼神,太皇太後輕歎一聲道“你可想明白了,一旦去了麓川,那裡可不僅僅是煙瘴遍佈,而且兵凶戰危,刀箭可不認你這個大明的親王。”

襄王斬釘截鐵的道“母親,孩兒也是太宗嫡係子孫,我弓馬箭矢都很好,武功也不差,孩兒絕不後悔。”

太皇太後聞言點頭“好,既如此,我就幫你求一個都運之職。

但是切不可依仗身份胡作非為,要知道保定侯曾在太宗帳下聽令,若是你真惹急了保定侯,觸了軍法,莫說是我,就是皇帝親至恐怕都保不住你。”

襄王鄭重點頭“孩兒明白。”

襄王又不傻,這場戰爭名義上是複仇之戰,實際上卻是削藩之策的引申,全看他能否成功。

而且他也看的明白,不論麓川之事最後成不成,在大侄子那裡,削藩之策定是要進行到底的。

既如此,與其逆了大侄子,不如順著他,還能為自己攝取足夠的資本,何樂而不為也。

並且,一旦自己入麓川,自己天然上的就是最大的領功者,自己又何苦招惹最能夠幫助自己的保定侯呢。

至於說襄王三衛,隻要大侄子不發話,自己完全可以從南征軍中招募和挑選。

藩王和塞王的區彆襄王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就在這時,門外內侍高聲通傳“萬歲爺駕到~~”

朱祁鎮邁著步子走了進來,先是向太皇太後行禮,隨後趕緊止住襄王不讓他行禮。

嘴裡連聲道“王叔莫要如此,這裡是祖母的居所,在這裡隻論家禮,不論國禮。”

襄王卻是不認同,硬是躬身參拜,行禮完畢後才說到“國禮大於家禮,臣安敢壞祖宗禮法?吾皇金安。”

朱祁鎮不得不受了一禮,隨後以家禮向叔叔見禮,接著便按次分座。

不過這次,不論襄王說什麼,朱祁鎮都把他按在了上首之位。

這倒讓襄王有些惴惴不安起來了。

太皇太後笑意晏晏的看著謙讓的二人,出聲道“好了,彆推來讓去了,皇帝既然讓你,你就安坐吧。”

隨後對著朱祁鎮道“你來的整好,祖母這裡有個事情想要求你一求,你王叔有心遵循移藩之意,地方也是你選的,我這個做母親的就想給兒子求個總督大軍的職位,不知可否?”

朱祁鎮聞言內心微微猶豫,若是襄王隨軍出征還好,可若是有了職位……

太皇太後像是看出了什麼,接著說道“你也彆多想,就掛個職,你王叔也不求有權,隻求有些許功勞在身就好。”

朱祁鎮聞言答道“祖母無需多想,孫兒本也有意讓王叔兼領軍權的,其實不用祖母開口孫兒就有意與王叔商議,請王叔去麓川軍中掛個職銜。

以後移藩也可快速形成戰力,畢竟麓川之地戰事是不少的。孫兒唯一憂慮的是,此事朝臣那裡恐怕有些波折的。”

朱祁鎮說到這裡內心就是一痛,張忠之才的確驚豔,可惜身子骨卻……

不過那個時候兩人就對移藩有過討論,能做到此事的現如今唯有太皇太後了。

至於朱祁鎮想要波瀾不驚的做到此事,恐怕還需要等上一些年月,等到朝臣們換了一批纔有那個可能。

太皇太後又怎會聽不出來朱祁鎮冇說出來的話?所以略微思考一番就點頭道“行,此事我允了。”

朱祁鎮聞言有些高興道“多謝祖母,既如此,還請王叔多留些日子,畢竟再過些日子您就要快馬加鞭的南下了。”

冇過幾日,京城之中就開始流傳出一個小話本,由天橋說書人廣泛傳唱,總體概念就是仿照著“太宗與李衛公問對”的模式流傳。

其中極大篇幅的講述了皇帝與已經逝去的英國公世子相互之間就藩王、運河、衛所進行的問對。

而且用一個個小故事將其串聯起來,使得滿京城的百姓都對此津津樂道。

就連因為痛喪愛子而將自己關入祠堂的英國公在聽聞過後都出府拜訪各家勳貴了。

可惜的是有一處地方卻顯得很是壓抑。

楊士奇府上,楊士奇看著於謙緩聲道“我當年追隨太宗,仁宗和先皇,見慣了大小戰爭,自太宗登基直到如今,哪一年是朝廷冇有動兵的?

太宗朝僅僅是征蒙古就有五次,仁宗先皇天不假年,宣宗先皇又是連年征戰,雖說大打冇有,可是小打卻從未斷過。

到了本朝,光是較大的就有西北之戰和如今的麓川之征。

如今外麵這些話本,難道就真的冇有推手?”

於謙低頭抿了抿茶水道“老師,陛下的確有開疆拓土之心,也時常有效仿太宗之意,可是移封藩王如此之遠,學生以為恐不是陛下真意,畢竟靖難之事影響深遠。”

楊士奇搖頭“影響深遠?與削藩比起來恐怕冇那麼遠的,這樣的策略也可能是陛下的削藩之策啊。”

於謙聽了微微愣神,隨後低頭飲茶,將眼中的驚詫快速掩蓋過去。

他冇想到老師不愧是登臨首輔多年之人,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皇帝的心思。

不過身為皇帝與首輔的溝通橋梁,於謙還是問道“不知老師是何意思?”

楊士奇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對著於謙一字一句道“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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