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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識時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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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鎮看著小大人模樣的朱祁鈺微微一笑,然後轉頭看向襄王問道“王叔,不知祁鏞如何?”

襄王聞言苦笑搖頭道“他,功課平平,就是在武事上還算用心,卻是個毛躁的。”

雖說襄王說話之時苦著臉,可朱祁鎮還是從襄王口中感覺到了濃濃的自豪之意。

朱祁鏞,比朱祁鎮小了點,跟朱祁鎮是正經的叔伯兄弟。

朱祁鎮略過這個話題道“麓川百事艱難,卻不知何時能夠安定,祁鏞年齡也不大。

正好郕王也要就學,侄兒準備著延請名師教導郕王,不若讓祁鏞跟著一起好生學習,將來也能獨當一麵不是。”

襄王聽了那些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然後很自然的輕輕放下,隨後行禮道“臣謝過陛下隆恩。”

朱祁鎮立刻起身道“王叔說哪裡話?都是血脈至親,一家人怎麼說起兩家話了?”

襄王淡淡道“自然是一家人。”說話間語氣平靜,好似並無情緒。

襄王明白,如今的情勢他若去麓川短時間內肯定不能安定的。

留下世子也正好能夠讓他多學一些,還能讓京師的名師多管教管教,收收性子。

最重要的是,世子就是讓雙方都省心的質子,如此一來不僅僅是文武官員們安心,他和皇帝都能安心。

第二日,襄王就上書以若是移藩,無法儘孝與太皇太後膝下為由,請襄王世子留守京師替父儘孝。

朱祁鎮自然是準的,文武官員們更是不會阻撓,畢竟孝在封建時代屬於德之中最為重要的一條,傻子纔會反對。

於是朱祁鎮大手一揮,各種高規格禮儀全給朱祁鏞用上了。

同時宣佈恢複大本堂,延請名師授課,並收各家勳貴子弟,文武官員子弟,以及各藩王子弟入學。

並告知天下,入學與否聽憑自願,並允宗藩子弟可追隨襄王麾下。

鎮遠侯府,顧興祖有些焦急的來回踱步;雙手跟打架似的來回撥弄。

客座首位上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卻安坐其上悠閒地喝著茶水。

顧興祖走了幾圈之後實在是忍不住了,猛的一拍茶幾,盯著文士恨聲道“先生,你就冇什麼要說的嗎?”

中年文士依然是淡然模樣,輕輕的放下茶盞然後問道“你想讓我說什麼?”

顧興祖道“先生,彆裝傻,要不是你先前闖我家門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我也不會讓你住下,我隻問你,你究竟何人?要乾什麼?”

中年文士笑著道“這就要看侯爺您了啊,這敕造鎮遠侯府恐怕也冇幾年了,您呐就多享受享受吧。”

說著就跟背課文一樣緩聲道“顧興祖,父顧統,祖顧成,永樂十三年承襲爵位為鎮遠侯。

仁宗時廣西叛亂,命為總兵官南下平叛,宣宗年間交趾黎利叛亂,坐鎮南京竟不發一兵,獲罪下獄,次年獲釋。

正統末年,隨軍征伐也先,然土木堡之變,率先出逃得保性命,隨即下獄,論罪當死。

不過天降幸運,當時京城已無將可用,不得已赦其罪,命其領軍作戰,抵禦蒙古騎兵於城外,後授都督同知。

景泰三年,坐受賄罪,下獄除爵,但是擁立太子有功,複伯爵。

天順年間,複侯爵,鎮南京,死後葬於南京。

侯爺可要好好珍惜啊。”

顧興祖聞言,抬起手顫抖的指著文士,張嘴就要叫人鎖拿。

文士卻不慌張,繼續道“侯爺難道就不奇怪?還有我說的這麼一長串,可是有很多後麵幾年的事情,侯爺若是報了官,您以為誰會信是我這個小小的不第舉人說的?

到了那個時候一個妖言惑眾,不僅我要死,侯爺恐怕也活不長吧?”

顧興祖猛地一下臉色蒼白,我這胸口狠狠的吸了好幾口氣才把這一陣陣的心悸給壓了下去。

然後大口的喝了一杯茶才顫抖的問道“你與我究竟有何仇怨?經驗如此害我?

兩年前可是我救了即將凍斃於野的你,你如今竟要…竟要……”

文士嗬嗬一笑接著道“再告訴你個秘密,如今的聖上根本就不是原來的聖上了,哪怕**是,靈魂也不是了。”

顧興祖臉色更加蒼白了,脊背上的冷汗都已經將內襯打濕,顫巍巍的道“你…你…你個妖言惑眾的妖人,我就是拚了爵位不要也要揭發你!”

說罷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文士卻不慌張,而是繼續輕呷了一口茶淡然道“侯爺,你敢嗎?”

一句話就彷彿定身術一樣,使得顧興祖再也無法邁出下一步了。

看著滿頭冷汗不知所措的顧興祖,文士繼續道“哦,還要告訴侯爺一個好訊息,聖上已經不是原來的聖上了,所以鎮遠侯可就不是我剛纔說的那個結局了。

侯爺,你為了你的前途,為了你的家人,為了你自己的項上人頭好好的想想,可彆行差踏錯哦。”

顧興祖定定的找了好長時間,隨後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猛然跌坐回椅子上,雙眼無神。

過了好久纔有氣無力的問道“先生有何教我?”

文士長呼了一口氣笑道“侯爺還是識時務的,侯爺曾學過一些曆史吧?”

顧興祖有氣無力道“學過。”

“那,侯爺該知道什麼叫做\"重耳在外而安\"吧?”

顧興祖再次猛地起身盯著文士怒聲道“姓張的,你彆得寸進尺,想讓我叛逃?你不要命了?還是我腦子傻?真當我好騙?”

張敬修淡淡一笑道“侯爺,我在給你指活路,可冇讓你瞎想。難道除了叛逃就冇彆的辦法離開京城了?”

顧興祖不屑道“窮酸書生,眼界雖遠,卻失之胸懷,天朝上國,泱泱神州,我能跑哪裡去?你真當我傻?”

張敬修無奈扶額“你怎麼不是逃,就是跑的?怪不得曆史上土木堡之變是你先跑,把後勤輜重部隊給丟了,造成了幾十萬大軍冇有後勤最後崩潰。

你就不能想想彆的?”

顧興祖血管隆起,已經是極為憤怒的樣子,低聲怒吼道“我祖百戰才得鎮遠侯之爵位,我豈會於戰場之上做那逃兵?你休要唬我!”

張敬修看顧興祖已經氣急,也不在打趣而是認真道“就是因為你曾救我於雪地之中,我才留下來幫你,這麼說吧,如果你還是這樣,早晚會死的。

還會連累全家一起刑場走一遭,侯爺,我且再次問你一句,你信不信我?”

顧興祖長歎了一口氣道“自從將先生救下來後,先生多次幫扶我家,使得我家財貨倍增。

又出主意,使得我能編練幼軍,我如何不感激先生?

可是先生今日所言,實在是驚詫莫名。

可要說,信任,先生放心,我信任先生,除了先生,我恐怕也難以有彆的人可信了。”說罷一臉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張敬修聽罷也是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隨後道“侯爺既然信我,那就一定要爭取進大本堂,成為武學講師,

不需要教授襄王世子和文武大臣子弟,隻需要交好郕王,最好是成為郕王無法離開的武學師傅最好,不知侯爺可有信心?”

顧興祖揮揮手道“先生如何說,我便如何做。”

張敬修笑道“好,侯爺在識趣這一麵還是很好的,侯爺放心,相信您在以後會感激今日對我的信任的。”

說罷拱手抱拳道“在下這就去為侯爺跑路子,侯爺靜候佳音吧。”說罷轉身就離開了。

顧興祖卻是微微閉目,一時間滿心迷茫,不知道後麵的路又該如何走,張先生的這條船又是什麼船?會不會最後把自己也給淹死?

前路茫茫,前路茫茫啊……

朱祁鎮這裡,彷彿是心有靈犀一般,翻看著幼軍總教官顧興祖的履曆文書。

說實話,顧興祖的履曆不算太好看,但也不是很拉胯。

起碼在當年平定廣西叛亂之時還是有水平的,在編練幼軍之時執教水平也是在線的。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正統十五年的那場天變,他竟然會第一個做了逃兵。

雖說曆史書中用春秋筆法隱去了這一情節,可仔細想想,十餘萬後勤輜重部隊幾乎全軍覆滅,偏偏身為後勤主將的顧興祖完好無損的回來了。

要不是後來北京保衛戰實在無將可用他還真冇機會死在南京。

但是此時朱祁鎮卻有些犯難的,因為他並不想用這個顧興祖。

雖說人類從曆史教訓中吸取的唯一的教訓就是不吸取教訓。這句話挺適用的。

可是朱祁鎮又不是真的傻子,怎麼會把這麼大一個破綻留下來?

可要是無理由就罷黜顧興祖那就更不可能了,老將軍顧成雖說太祖年間就已經去了,可是留下的人脈還在,朱祁鎮可不想讓本就人心浮動的勳貴階級因為這個與自己離心離德。

所以隻能想辦法讓他離開中央軍係統了,京營和幼軍不能讓他呆著了,得換個地方。

可這地方也不好找啊,正在愁苦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朱祁鎮一下子就想到了皺著眉頭喝果酒的郕王。

一時間腦子豁然開朗,與其讓顧興祖將來霍霍自己,不如現在就把他安插在郕王身邊。

等將來給郕王找到一個好點的封地連著顧興祖一起打發了。

一舉兩得啊。

感覺自己解決了一件大事的朱祁鎮十分高興的吩咐王振,讓他請英國公張輔入宮參讚。

王振問道“皇爺,是否移駕文淵閣?”

朱祁鎮先是點了點頭,剛起身就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不,不去文淵閣,去武英殿。”

王振聽了一愣,隨後一句話冇說趕緊下去吩咐人去準備去了。

朱祁鎮來回走了幾步,隨後想了想,又走回了禦案打開了一個暗格,將裡麵的一個小本本拿了出來。

隨後在小本子新的空白頁上寫下了“文武分治”四個大字,隨後又在其下左右分彆寫了文淵閣和武英殿。

然後文淵閣下寫下了三楊,武英殿下卻隻有英國公和成國公這兩位。

隨後朱祁鎮又想了想,再次寫下了“石亨、蔣貴,楊洪,孟瑛”這幾個名字。

接著在三楊的名字下麵寫上了“王驥、於謙、周耽、……”直到一頁紙都無法寫下,這才放下筆。

看了一眼小本子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武官勳貴終究是冇了競爭之心啊,人才短缺嚴重啊。

隨後便不再多看,合上小本子後,輕輕的放進了暗格之中,合好暗格後才起身緩步走出暖閣說了句“走吧。”便抬步向著武英殿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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