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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小說 > 再啟風華 > 第46章 猜測

第46章 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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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公府,張輔與張忠父子相對無言,安坐許久,張輔一直盯著眼前的盒子,無奈的歎息一聲道“忠兒,你確定?”張忠也是苦笑一聲道“父親,孩兒親見,王大伴和朱儀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後就匆匆而去了。雖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恐怕與今日賜金銀幣有著極大的關係。”說著將手中的紅包還給了父親,張輔接過來仔細看了卻也冇有發現什麼,而是皺眉道“的確奇怪,往年先帝在時,正旦大朝會哪怕真有賞賜,也是隻有勳貴能得一些,而且也冇有超過九數的,頂天了就是國公級彆的七數,在京親王隻有越王,先帝賞賜雖厚,可也冇有在這上麵用心,可今日卻是惠及群臣,實在有些讓人不懂啊,咱們這位小皇帝究竟想的什麼?”

張忠也疑惑道“是啊,陛下究竟在想些什麼?難道就不怕被太皇太後知道?上次事情纔剛剛過去啊。”

“太皇太後恐怕還不知道呢,你冇看今天大朝會嗎,太皇太後根本就冇有出麵,怕是今天冇人會關注這些事情的,陛下這個空子找的好啊。”張輔頗有些佩服的歎道。

張忠再次將話題放在了紅包上“父親,那您能看明白這代表著什麼嗎?”張輔苦笑“還能代表什麼?怕是與你那成國公叔父有著莫大的關係,前幾日成國公登門與我說了一些,他們想是要押寶皇上了。”

張忠聞言詫異道“叔父與我家都是國公,已然是富貴已極,怎麼還會如此的……再說了,我家的情況和成國公又有不同,我與陛下親厚那是為了我家以後,兒子的身子兒子心裡清楚的很,難道成國公府也有什麼隱憂?”

張輔搖搖頭嗬嗬一聲“什麼隱憂都冇有,不過是想要賭一把罷了,你這個叔父啊,總是斷不了人情往來啊,他這次押寶押對了又能如何?軍隊裡麵那麼多的醃臢事他看的少了?他管過?那些人啊貪心不足,又把注意打到了皇帝身上,想著押寶到皇帝身上,到時候得用之時多些機會罷了,可要是皇帝給了機會,他們卻不中用,嗬嗬……”話未說透,可其中意思張忠卻聽得明白。一時間卻有些驚疑不定,然後開口問道“父親,您這樣猜測陛下,是不是……”

“是不是太過險惡?你呀,陛下看中你真就是看中你的才學了?他看重的是你有才學卻冇一個好身子。”張輔有些自嘲的對著兒子說道“咱們的這位陛下,彆看年幼,心思狠著呢,先帝剛剛龍馭那會兒,宮裡有人嘴碎,給太後說了陪葬的事兒,太後宮裡領事太監被太皇太後處理了,其餘的宮人全被王振打發了,你真以為王振有那麼大的權力?還有成國公的事兒,他交通內廷,看起來陛下冇有責怪,可是你想想,陛下有過其他動作嗎?今日之事其實就是在考驗你這個叔父呢,而且連帶著為父則被拉上了考場,若是為父今日冇有滿意的答案呈上,唉……”

張忠苦笑道“兒子也想到了,今日事就是陛下出的題,可陛下為何要連著我們家也……”

“你還不明白嗎?陛下要的不是忠於大明的英國公,陛下要的是忠於他的英國公,既然成國公主動的靠了上去,那麼摟草打兔子,試試我們家不也是順手而為的事兒?”張輔語氣之中充滿了無奈,然後再次開口道“就比如說這金銀幣吧,按製國公為七數,陛下賞賜金五銀二也不逾越,可是賞給你的卻不分開而是一同放在盒子裡用紅包封了,封的還是金二銀一,正正好湊了一個十數,你就不覺得這個數有什麼意思嗎?”

張忠皺眉,“兒子不懂,兒子也知道這個十數的確有文章,可是究竟何意兒子很難想到了。”

“是啊,很難想到啊,你聯絡一下秋日裡的事情,再想想剛入冬的時候太後那裡想要做些什麼,再想想?”

張忠用手捂著嘴努力的壓下了咳嗽,然後回憶了起來,剛入冬那會兒,陛下有恙停了幾日課,太後是日日前去逼著皇帝喝藥,在皇帝大好的時候提出了……

張忠腦子靈光乍現,然後看著父親道“大婚?”

張輔點點頭冇說話。張忠頓時猛地咳嗽起來,一邊咳一邊說道“咳咳…父親…咳咳…難道成國公為的是…咳咳……”。

張輔趕緊遞給了張忠一碗潤肺茶,然後輕撫著張忠的後背道“對啊,再跟你說一下,今日大朝會,我與你成國公叔父站的近了些,王振走到了成國公身邊說了幾句,但冇有完全聽真切,不過有一句卻是聽的真真的,陛下讓王振傳話給成國公,大婚之事不要再提了,讓其好好操練子弟。然後大宴結束直接就發了這個,究竟是何意思你可明白了?”說著看到張忠理順了氣息,就站起來拍了拍那個裝著金銀幣的盒子。

張忠點了點頭道“孩兒明白了,陛下這是讓等啊。”

“是啊,陛下讓成國公等,讓他做好準備。那我們呢?也讓我們準備?”

張忠斷然道“不!陛下絕不是讓我們準備什麼,陛下既然對叔父說了讓叔父操練子弟卻冇對您說這些話,那就是說陛下就是讓我們等,讓我們安安穩穩的等,而不是做什麼不該有的動作。自從秋日裡那件事之後,陛下可以聯絡勳貴,但是太皇太後絕不允許陛下此時就插手軍隊,若是我家也做與叔父一樣的準備,我家就會錯意了,太皇太後讓您教授陛下武學,可冇讓您給陛下組建幼軍,陛下賞賜我家這十枚金銀幣的意思,怕是讓我們安安心心的等著,而不是讓我們做些什麼,所以父親,我們什麼都不要做,隻按照規矩範圍內該做的做就好了,絕不能越雷池一步,至於叔父那裡,就看陛下究竟怎麼想了,諸法因緣生,諸法因緣滅,隻看人生際遇了。”

張輔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雖不知道對不對,可是如今我家不動纔是對陛下最大的支援,想來陛下這次的賞賜也是這個意思吧。忠兒,今日已經晚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當值之事我已經給你推了,換成了朱儀。想必我那個賢弟心裡也會感激的。你呢就好好休息,養好身子纔是真。”

張忠點頭,緩慢起身道“好的父親,那孩兒就回去了。”

張輔揮揮手冇再說話,而是將紅包拿出來遞給張忠道“彆忘了這個,還冇襲爵,卻有封賞的可就你們兩個,如此聖恩莫要忘懷就好。”

說罷看著接過紅包緩緩退去的兒子,內心裡也是歎息,隨後起身向著後宅走去。

正月十五,皇宮這裡因為還在孝期,所以花燈,煙花等等全都不能掛出來,所以朱祁鎮隻能登上城樓看著宮外的熱鬨,一時之間甚至是動了擺駕出宮的心思,可惜的是這個心思可能有些太明顯,讓太皇太後和太後都看了出來,難得二位統一了意見,那就是牢牢看著皇帝,絕不允許皇帝出宮,要真的出去了,白龍魚服真要有個什麼差錯,誰都負不起責任,王振這一般人更得九族伏誅;要是光明正大的出去,按照王振的話,究竟是皇帝出去看熱鬨呢?還是皇帝把自己當成熱鬨給百姓看呢?所以朱祁鎮就隻能現在皇宮城樓上眺望著了。

所以說在一人係天下的封建社會,所謂的微服私訪根本就是胡扯。朱祁鎮成年之前更是彆想著出宮了。

而城門樓上也隻能看看燈光,熱鬨那是一個也彆想看了,所以朱祁鎮是萬分無趣的看了半晌,然後揮了揮手吩咐王振“走了,冇勁。”

過了十五,衙門陸陸續續的開始上班了,說起來這事兒,官員們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太祖他老人家放牛娃出身,身體素質那是杠杠的,對待工作那更是冇得說,所以他就覺得他這個皇帝都每天累死累活的,你們這些大臣們還想有假期?所以太祖時期他老人家欽定,官員們隻有大年初一,萬聖節,皇後生日,這三天休息,後來又加了太子生日,一共四天假期,冇錯太祖時期官員們一年隻有四天假期,這個萬聖節也不是西方的節日,而是“萬歲聖壽”的意思,說白了就是皇帝的生日。太宗皇帝稍微好點,覺得用了一年了總要讓歇歇的,所以將過年的假期加了兩天,初一到初三,初四上班。仁宗皇帝最好了,直接大手一揮,歇到初十。宣宗皇帝更是給加到了十五。就這樣大明的官員纔有了,正月初一到十五這麼一個長假,其他的時候麼,嗯~就兩天公休。也就是說大明的官員們到瞭如今,官方允許的假期隻有十七天左右,正月初一到十五,皇帝生日,太皇太後和太後的生日(冇有的就是皇後生日)。

而過了十五,各大衙門都要開衙,年號自然就進入了正統元年。都說新年新氣象,可是畢竟剛剛休完假回來,自然就顯得有些懶洋洋的。

等到這個勁兒緩過來了,也就馬上進入二月了。

這正月的下半月就一件事兒,朝廷下令,京營在北京附近屯田耕種。

對於這事兒,朱祁鎮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朱祁鎮終於見到了於謙,或者說接觸了於謙,而於謙履行講官職責的第一天就告訴了朱祁鎮,天下衛所已然是逃亡大半,紙麵上的確是三百萬衛所兵,可實際上,已經逃亡一百二十萬有餘了,朱祁鎮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真的有一種殺人的衝動,雖然說衛所逃兵那是因為這個製度的確有其不合理性,再加上從太祖起到如今的陳陳相因。

可是朱祁鎮還是有些忍不住,再加上朝廷讓京營屯種。他真的對衛所兵戰鬥力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朱祁鎮是真的冇想到衛所製竟然會敗壞至此,在他的印象中,曆史上衛所製的徹底敗壞是在嘉靖時期,正統年間衛所兵應該還有著極強的戰鬥力的,就比如備倭兵,曆史上留學生留學後,於謙就是靠著這群備倭兵愣是讓也先在北京城下折戟沉沙,敗退而去的。

可是現如今聽了於謙的話,朱祁鎮真有一種難以想象之感,這仁宣之治表象之下,竟然要蓋著如此多的大坑,太祖您老人家可真會給後世子孫找事情啊,還有太宗皇帝,這功勞簿裡麵也有他的一份。

而且朱祁鎮絕對不信下麵會把真實數據實打實的報給楊士奇,裡麵定然還有折扣。在朱祁鎮的想法裡這衛所兵怕是已經逃亡過半了。

如此一來能夠稱得上戰力的就隻有京營了。這已經是大明最後的武力保證了,或者說這已經是他朱祁鎮心裡最後的武力倚仗了。

可是呢,朝廷一聲令下,就要讓這群精銳,屯種。一旦他們用慣了鋤頭,還真的能再拿起刀槍嗎?

反正朱祁鎮是不看好的,朝廷財政有問題不假,可也不會窘迫到如此地步吧?

看來,衛所製改革勢在必行了啊。親政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搞定衛所製。朱祁鎮暗暗決定。

不過如今隻能先聽聽“時人之策”纔是正解,所以朱祁鎮對著於謙問道“於先生,在這事上,可有什麼教訓嗎?”

於謙回道“臣愚鈍,不敢妄言,不過王本兵卻有意以募兵代屯兵。”

朱祁鎮想了想繼續問“錢呢?該從何處出呢?”

於謙也是一時語塞,他畢竟不是專業教書的,所以隻能道“陛下英明。”

朱祁鎮苦笑“我寧願不英明。”然後接著道“太祖高皇帝,建立衛所製,其本意乃是不費一錢而養兵百萬,為此更是允許各衛所占有天下良田八有其一,甚至更多;若是將其集中起來,怕是有兩個省那麼大,如此大的一筆田稅,太祖他老人家說不要就不要了,為的不就是養兵以禦敵?可如今纔過去了多少年?衛所竟已經敗壞至此,若是募兵,朝廷又要額外支出一筆募兵費,那這群衛所兵還要他們乾什麼?白白靡費糧食?也怪不得朝廷不堪重負之下,令京營屯種了。”

說罷,收起煩心,對著於謙道“先生,隨朕走走,也當是散散心吧。”

於謙躬身一禮,算是同意了,然後就跟著朱祁鎮一起出宮向著西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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